俞翀面色凝重,将他在殿外听见的事情跟子华说了一遍。
贺雷与骆衡进了寝殿内,贺雷先是将骆衡劈了龙案毁了殿内方砖的放肆说给了晋立夫,而骆衡却质疑贺雷有意想要隐瞒暗格的事情,更怀疑是贺雷与俞翀童玉青相互勾结,两人更是在殿中直接吵了起来。照常理,骆衡这么放肆狂妄晋立夫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可晋立夫竟然当着骆衡的面训斥贺雷。大概是怒火攻心,晋立夫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殿里的人进进出出,却不见一个御医过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俞翀听见有人在请骆衡出手相救。
“骆衡?”子华嗤笑,“红柚下的毒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人救回来的?要说杀人骆衡确实没话说,可要说是救人,他骆衡算个屁。”
“所以我说这事儿马虎不得。”俞翀语气冷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必须要在成子睿来到都城之前做完所有的事情。还必须封锁住都城里的消息,让成子睿在路上收不到一点儿消息。等他到了都城,黎国已经易主。”
子华听得心潮澎湃,可这事儿却并非这么简单。
“三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让黎国易主。就算真的杀了晋立夫,拥护庆安成为黎国国主,可晋立夫那些驻守在边关的将领又该如何处置?且不说远的,就说骆衡,有他在,想取晋立夫的性命谈何容易?”
俞翀紧皱着眉,他左手的拇指摩挲在食指,这是他惯有的沉思动作。片刻后他就停下了动作,“去找庆安。”
……
也正是这个时候,都城中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早上唐其才存进各家票号的银子统统都没了,不仅是俞翀名下那些银子,就是黎国百姓们存着的银子也都没了。
平时也有贼人偷盗的事情,但也没说会在光天白日里盗走票号里所有银子的事情。各家票号的掌柜急的是火烧眉毛,赶紧叫人去关系好的票号先借些银子来抵用。可人去问了之后才得知,都城里七家票号无一幸免!
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七家票号直接关了门,掌柜们聚到一处想要商讨出个结果来,可这话还说不到两句就直接吵上了。
“当时我就觉得哪有这么好的生意,看,出事儿了吧?”
“怕不是这俞二爷后悔了,所以叫人把银子偷回去了?”
“不可能,就算是后悔了,大可直接把银子取走,做什么要来偷?再说,他做什么要把咱们七个票号的银子都给偷走了?”
有人点头有人沉思,也有人不甘的回道:“怕是他眼红咱们票号银子多。”
话一落,其中一人就用鼻子哼哼了一句。“眼红你银子多?现在黎国里还有谁能比他有钱的?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被嘲笑的那个臊红了一张脸,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杨一平你什么意思?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非但不帮衬着点儿,竟然还在这说风凉话?”
杨一平冷笑道:“我说什么风凉话了?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依我看这怕是宫里头那个搞出来的,国库空虚多年,朝廷的俸禄都是紧紧巴巴的,这会儿听说有钱的,就干脆把咱们票号都给掏空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惊了一把,就晋立夫那个德行,却是有可能这么做。
“那现在咱们可怎么办?我那票号是一两余钱都没有了,要是有人过来拿银子,我上哪儿找给人家?”
七个掌柜都不做声了。一两银子二两十两三十两都有,可以先拿自己家里的抵着用。但一个两个还行,这人一多就不行了。
“掌柜的,咱们票号外头有人闹上了!”
来人是杨一平票号里的伙计,余下六个人都直接望着他,看他究竟会怎么说。杨一平皱着眉,看着那伙计问:“只是我一家票号?”
伙计摇头,“听说咱们七家票号都被人围住了。”
七个掌柜面色骤变,这才刚发生的事情,现在外头就有人闹上了?
杨一平推开凳子走出去,“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事儿,我回去看看。”
走到门口的杨一平突然定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依旧围坐在桌前的六个人。“各位掌柜难道想要一只躲在这里么?人家今日只是堵在票号,明日恐怕就要堵在我们家门口了。”
说罢,杨一平就径直离开,留下这六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站起来,咬牙说:“总得要出面的,咱们还是一道出去,相互有个照应。”
几人闻言都觉得是这个理,也不好在赖着躲在这里,就都追着杨一平去了。
杨一平还没赶到票号就被外层围住的百姓认了出来,只听那人高喊一声:“这就是宣西票号的杨掌柜,大家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瞬间,杨一平被人团团围住,更有眼尖的认出其他六个掌柜,四四方方的这几个人围困住了。
“姓杨的,听说我存在你家的银子没了?你今天可得给我说出个理儿来,好好的银子怎么会没了?”
杨一平赔上笑脸,“这位大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好好的银子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你放屁!”那位老哥瞪圆了一双眼睛,朝着地上呸了一口,“你们几家票号突然关门,接着就传出票号里的银子不见了。既然有银子,那为什么不开门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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