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若云见他走路姿势奇怪,问道:“你腿受伤了?”
方小七大窘,支吾道:“没,不,有一点,不碍事!”
千若云见他手背上红肿,说道:“你被虫子咬了?”
方小七杀崎岖叟的心都有了,他堂堂七尺男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顿时眼眶一红,眼泪嗖嗖就往下掉。
千若云一愣,说道:“你等等,我刚才摘菜时看到有驱虫草,我帮你采点来,你涂在红肿的包上,应该会消肿。”
方小七捂着脸呜呜哭道:“那你快点!”
方小七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看着院子里的几只鸡走来走去,还有一只鸡跳上来啄他的脚,方小七正要驱赶,只见那公鸡把头一昂,金黄的喙嘴上正夹着一只虫子,方小七一个哆嗦,就见那公鸡喉咙动了动把虫子吞下去了。
方小七心道:太好了,这公鸡会吃虫子,早知道,刚被扔进柴房时就该找这公鸡帮忙驱虫,害得他一只只掐,差点没把指甲掐断。
公鸡围着方小七转,方小七目不转睛地盯着公鸡的眼睛,见鲜红的鸡冠一动,公鸡头就往前伸,正啄在方小七手背上,果然又是一只虫子。
方小七懒洋洋往地上一躺,说道:“来吧公鸡兄弟,快点帮我捉虫。”
公鸡左看看右看看,昂着头翘着尾巴在他身边踱方步。
方小七索性把手搁到头下面,枕着手睡觉。
公鸡一会儿啄他的头发,一会儿啄他的手臂,不轻不重,像是在挠痒痒。
突然方小七哀嚎一声,捂着小腹跳了起来,刚才的睡意一扫而空。
这只万恶的公鸡竟然想啄废了他!
第79章 严师
帮方小七采完驱虫草,千若云有些不放心,还是去了前厅。寒无夜的穴道没解,这么一直喝酒,也不知会不会喝出毛病。
崎岖叟此刻眼睛也喝红了,抬了抬松垮的眼皮,含糊不清地说道:“丫头,过来帮我倒酒!”
千若云拿着酒葫芦,眼睛却瞅着寒无夜,只见他面色如常,只微微带了点粉色,坐姿却依然挺拔,手拿着碗正不疾不徐地放到嘴边,那怡然自得的神情不像在喝酒倒像在饮茶。
千若云给崎岖叟倒完酒,小声问:“你没事吧?”
寒无夜抬眼看她,目光晶亮而炙热,千若云不敢和他对视垂下眼,寒无夜轻轻一笑,声音有些醉人,“我没事!”
崎岖叟哈哈笑道:“丫头,你师兄酒量好着呢,你瞎担心什么?”
千若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难为情,放了酒葫芦急忙跑了出去。
寒无夜端起碗道:“师父,我们接着喝!”
崎岖叟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碗在嘴边晃动,崎岖叟把头一仰,酒顺着他的下巴全流了出来。
寒无夜放下碗,伸手接过崎岖叟手里的碗,只见他身体一歪,头咚地一声撞在了木桌上。
嘴里还含糊地喊着:“来来来,我们接着喝!”
千若云并未走远,听到声音,探出半个头问:“师兄,师父是不是喝醉了?”
寒无夜转身对她点点头道:“过来搭把手,我们把师父扶进去休息。”
崎岖叟是个身形瘦弱之人,千若云抓到他胳膊时吓了一跳,只觉得不像是抓着一个大活人,倒像是抓着一把枯骨。
千若云估计师父比自己还轻,扶着他一点也不费力。
千若云还在犹豫该把崎岖叟往哪里安置,寒无夜开口道:“我们把他往西厢房送吧!”
见千若云有些不解,寒无夜道:“其余的房间都有些古怪,我猜不是用来住人的。”
千若云没有多想他这话的含义,见他往西边走,便跟着他。
推门进去,千若云有些傻眼,问道:“这,屋子里没床怎么睡?”
西厢房从外面看就是破窗破门,进了房更是简陋到除了一张桌子空无一物的地步。
总不能把喝醉了酒的师父扔到地上吧,可连床都没有,怎么安置他老人家睡觉?
寒无夜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说道:“把他放到窗边吧。”
千若云不知道寒无夜为何这样说,但她下意识就觉得他这么做没错,两人扶着崎岖叟来到窗边,千若云松了手,寒无夜扶着他,把他慢慢放平。
屋里很安静,弥漫的酒气让千若云也有些微醺的感觉,她的脸微微泛红,头也有些晕。
寒无夜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啦?”
千若云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喝酒的人没醉,自己闻了点酒味倒是醉了,真有点说不过去,便摆摆手道:“我没事!”
寒无夜轻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千若云心一慌,挣脱他的手,转身跑出房间。
没跑几步,脚步有些软,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千若云懊恼地闭上眼,等着倒地,狠狠挨一下,谁知道却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扶住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从她耳后飘来,“还说没事,连路都走不稳,罢了,我带着你!”
寒无夜改成了牵着她的手,两人在院子里散步。
“无夜,我看到小七了!”千若云为了缓解尴尬,赶紧抛出一个话题。
“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待会儿我再去看他。”寒无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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