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置喙秦天。
楚惊河冷冷的看向了秦天,想起前些日子,他打击百里家两位权臣,尚未经过他这个皇帝,便将两位重要官员革职。
现下,他想要楚惊河废了柔妃娘娘,依然是如此强势。
虽然朝中很多小事由他裁决,可是重要的事情,秦天想要做的事情,依然可以为所欲为。
这种情形,在楚惊鸿没有入住摄政王府之前便是如此,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善。
他终于想起了楚惊鸿昨日跟他说的话,她是来告知他结果,而不是跟他商议的。
一股气血上涌,楚惊河险些晕倒在龙座之上。
下面的大臣急忙跪下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楚惊河的嘴角苦涩的一动,“保重龙体,你们如此逼迫朕,朕要如何保重?”
礼部尚书窦翰藻出列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柔妃娘娘犯下大错,的确不可不罚,但,她是大皇子之生母,若是罚的过重,也不够妥当。”
窦翰藻如此说,倒是出乎楚惊河的意料。
秦天如此逼迫,他脑袋轰鸣炸开,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他仿佛忘记了这个大臣是秦天的人,便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问道:“那爱卿以为,应当如何?”
窦翰藻一字一顿的开口:“臣以为,保留柔妃娘娘的封号,将其打入冷宫。”
这才是他们今日的目的!
楚惊鸿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置那个女人为死地,她知道,如果柔妃死了,楚离殇长大了会怨她,楚惊河亦会怨她。所以她只管将最后的结果授命于秦天,而秦天自然会办的妥当。
不许柔妃这个女人在后宫搅弄风云,已是楚惊鸿的底线。
楚惊鸿亦是要让楚惊河和柔妃明白,惹怒了她楚惊鸿,比惹怒秦天还要可怕!
楚惊河亦是反应了过来,他恍惚的坐在龙座之上,一时间竟然无措起来。
群臣逼迫,他没法不从。
可是柔妃自小便跟在他身边,他曾经对柔妃许诺过,此生不弃。
楚惊河眼角腥红,坐在高位之上,迟迟不发一语。
而以秦天为首的众臣,却也是极有耐心的站在下面,等待着圣上下令。
倒是一旁的老太监有些不忍,上前轻声道:“皇上,只是打入冷宫,还不至于走到绝路,日后待大皇子回朝,您亲政,再把柔妃娘娘接回来不迟啊!”
楚惊河亦是没有言语。
老太监又是轻声道:“此事,皆看长公主的态度,皇贵妃生性单纯,最是听皇上的话了。此事,亦可以给柔妃娘娘一个教训,或许让她的心静一静,她便懂得该如何行事了。”
此言出,楚惊河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双拳紧握,亦是没有下定决心!
“皇上,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老太监忍不住凄声开口。
楚惊河眼睛腥红,转头看向这个伺候了自己父皇,又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的老太监。
终究,他还是听进去了。
楚惊河闭上了眼睛,许久才扬声道:“柔妃沈氏,即日起,搬离安宁宫,冷宫安置。”
秦天等一众大臣齐声道:“皇上英明。”
楚惊河起身,身形不免有些打晃,然而他还是稳步走到了秦天身边,靠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此,你满意了吗?”
秦天昂首,站在那里,嘴角轻轻扯动,似笑非笑,并未多言。
而楚惊河拂袖而去,这一日早朝,闹得很是不愉快。
而在安宁宫内,柔妃听到圣旨的那一刻,亦是不可置信的扬起头,冲着宣旨的太监厉声道:“本宫要见皇上,皇上是绝对不会如此对本宫的。”
柔妃眼下尚未梳妆,因为皇上这几日不来,她也过得很不好,夜晚总是失眠,头发就那样披散着,脸色也蜡黄,黑眼圈浓重,看起来十分憔悴苍老。
那宣旨的太监心远公公之前受过皇贵妃的恩惠,眼下北门一梦还未醒,他心里自然是嫉恨柔妃娘娘的。
见她如此,心远公公亦是冷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开口道:“柔妃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去冷宫吧。”
柔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疾步起身,上前,狠狠的扇了那个太监一巴掌。
“你给本宫记住,就算是本宫眼下失势,也轮不到你一个太监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柔妃眼下张牙舞爪的,像是疯了一般,作势就要去踢那个太监。
“柔妃,你在做什么?”
柔妃那一脚还未落下,楚惊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安宁宫的门口。
柔妃慌乱的停脚,还未顾及整理仪容,便呆愣愣的看着楚惊河……
只见皇上满脸尽是厌弃,他并未出言责怪,而是轻轻开口:“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柔妃满面泪痕,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良久,她才缓缓呜咽出声:“当年,皇上也答应过臣妾,绝不废弃臣妾,如今的皇上,也与当年不同了……”
楚惊河握紧了拳头,他今日过来,本来是想安慰柔妃的,想要告诉她,让她不要再犯错,等待时局安稳了,等到惊鸿消气了,再将她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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