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洗白手札_叶菱歌【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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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遒轻咳一声,应了声“是”。

  他顿了顿又道:“此事委实是我疏忽大意了,倒害得他受了伤昏迷不醒,还得被我当做幌子去迷惑鞑子……眼下醒了便好,夭夭好好照顾他吧。”前些日子秦汜一直昏迷不醒,苏遒都不知以何颜面面对女儿了。

  苏虞颔首,心情有些复杂。

  一行人掀帘进了帐,秦汜正斜倚着床头,手里翻着本兵书。见有人来了,便搁下书,坐直了。

  苏遒进来,瞧他气色不错,问了他几句诸如“感觉如何?”“可有不适?”的话,秦汜一一答了。

  老军医则打开药箱,拿出一溜瓶瓶罐罐,秦汜见了便配合着解了上袍。老军医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问:“这是王爷自个儿缠的还是王妃缠的?”

  秦汜嘴角勾了勾,答:“自然是我家夫人。”

  苏遒转头看了眼苏虞。

  苏虞扶额。她问那正拆着纱布的老军医:“是我的手法不对吗?”

  老军医答:“甚好甚好。就是……您大抵舍不得使劲儿弄疼了王爷,包得太松了,止不住血。”

  苏虞嘴角抽了抽。

  秦汜轻笑一声,压着声对老军医说:“您别逗她了,她脸皮薄经不住。”

  苏虞瞪眼,别以为她没听见。

  苏遒在帐中待了片刻,自觉多余,便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老军医给他换好药后,又开了药方子。苏虞吩咐蝉衣跟着他离开,拿着药方子去拿药材煎药。

  一众人皆出了帐,帐内便又只剩下苏虞和秦汜二人。秦汜包扎完毕,穿戴整齐后,便又拿起了适才搁在一边的兵书看了起来。

  苏虞坐在塌边看着他,心头有些郁闷。分明早上还舍不得她离开,眼下一本书就把魂儿勾走了,半眼都不看她。他又不上战场打仗,看劳什子的兵书?

  转念想想他为父亲为她才北上和谈,又在战场上替父亲挡了一箭……终归是不想让她伤心罢了,于是又心软下来。

  苏虞脱下鞋履上了榻,勾头去瞧他看的是何兵书。就这么吸引人吗?那她也得好好拜读拜读。

  她刚探出一颗脑袋,便被人勾着腰背,猛地扯进怀里。

  苏虞抬头瞪他一眼,却发现他仍定定地看着那书,目光不曾挪开半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地低头去看那书,只一眼便愣住了。

  兵书是兵书不假,可他看的分明是那书页里夹的信纸。

  熟悉的纸,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词句……这分明是她先前寄给他的家书。

  苏虞这才发觉他一直看着这书,却从来不曾翻过页。

  秦汜把她搂在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头上,侧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想你念给我听。”他说话间,气息全喷洒在她耳畔,那小小的耳垂立时便红了起来,娇娇嫩嫩的,看着让人想咬一口。

  苏虞想起她在信里写下的不知羞的话,半张脸都烧了起来。

  偏偏秦汜还握起她的手放在书上,让她的手指划过那一列字——

  “我想你了。”

  苏虞和那几个她亲手写的字大眼瞪小眼了良久,咬了咬唇,转头飞快地在他耳边道了句:“我想你了。”

  秦汜眯了眯眼,嘴角上扬,嘴上却道:“声音太小了,没听见,再说一遍。”

  苏虞瞪他一眼,再不买账了。

  秦汜笑了声,侧头轻咬了一口他垂涎已久的小耳珠,又抬起头坐直了,搂着她的腰。

  苏虞吃痛,转过身来横眉道:“你这是什么怪癖?专咬我的耳朵。”

  秦汜却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后答非所问:“我想亲你。”

  苏虞:“……”

  不等她作出反应,他便低头吻住她,倒是比昨儿个夜里要温柔许多。

  苏虞被亲得意乱情迷,勾住他的脖子吻回去。恍惚间想起她那信上写着要坦白,却不见他提起。

  ……

  几日后,大军便出营北上,领军的是年纪尚轻的副将,苏遒则带着一小队精兵绕远路打算从敌军后方突袭。

  大军出征的那一日,秦汜和苏虞上了瞭望台。

  自高处往下望去,只见乌压压的一片人影,尘土飞扬。

  那整齐有序的一个个方阵行进间气势迫人:打头的是举着盾牌的步兵;其后则是战车车兵——每辆战车前都由两匹骏马拉着,车上三兵,一人御马,一人射箭,一人举矛;再往后便是一队队训练有素的骑兵。

  将士个个皆英勇,昂首挺胸,飒爽英姿。

  苏虞心中澎湃。

  可眼见着大军越去越远,心中浪潮退去,只余下滩上浅浅的皱纹。

  一将功成万骨枯。昂首此去,又有多少人能昂首归来?

  她不知怎地又想起前世被她害死的赵王来,她不过是在安逸的京中随口下了命令,赵王被陷害致死,可他一人死去的背后,又埋葬了多少连名字也留不住的枯骨?

  她是有多混账,才会去做残害忠良的事来?她和疑神疑鬼、残害心腹的嘉元帝,哪里有半点不同?

  被仇恨蒙了眼,最终竟成为仇人的样子。

  午夜梦回时,那些孤魂野鬼可曾造访她的梦境?

  苏虞整个身子都微微发起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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