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宪撑在门槛上的右手,指节间互相摩挲着。
又是那个习惯性的动作,他的大拇指在食指的戒指上反复抚动。
他打量着杜元茗的神色,女人强撑镇定地看着自己。
季如宪忽而笑了一下,沉稳而又冰凉的眸光软化,瞬间又变成了四年前的“大哥”风范。
他的手落下来,搭在杜元茗的肩膀上,女人的身躯微微地极快的抖了一下。
他将人往里推了两步,仍旧如刚进门的姿态般,在房内巡视了一遍。
季如宪将元茗带到床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道:“大哥关心你是应该的,这几年也没见你回去一次,你不关心我们,我们长辈也要关心一下你。”
“长辈”道:“去换件衣服,我给你上点药。”
元茗赶紧道:“我自己可以的。”
季如宪也不逼她,只是悠悠道:“你这句话,我好像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言下之意,有没有新鲜一点的台词?
元茗将接下来的措辞噎了下去。
如果她知道会面临今天晚上的状况,一定会像写论文一样,将所有的应对方法和言辞全部写下来,记好背熟。
不逞口舌之利的缺点在今晚全部显现。
她打不过他,又说不过他,气势上....更别谈了。
元茗站了起来,去衣柜拿衣服。
她去洗手间换上长款的家居裤,将膝盖上的擦痕遮住,上身是一件深蓝色的背心。
对着镜子,她看到自己的右肩处有明显的淤青,手臂不能往后,往后一动就痛到心口。
她真怀疑是不是已经脱臼了。
元茗出来的时候,季如宪已经到了客厅,他背对着自己看着橱柜上摆放的照片。
那是她跟陈若几人的合影,还有一章是跟殷奶奶和陈师傅的,万宝玲风情又完美的脸在单独的相框里面。
听到女人的脚步声,季如宪回过身来,他抬手一指,让她坐到沙发边的一张方形柔软的凳子上面。
元茗坐过去,季如宪站在她的背后拧开红色药油的瓶子,一股清凉的味道瞬间传过来。
季如宪的袖子被卷到胳膊肘下面,他将药油倒在自己的掌心,双手手心合住,摩擦了一番。
他用小指将宽肩的背心往旁边一拨,露出黑色的内衣肩带,眼眸深了一个色调,又将黑色的带子一同往旁边拨。
杜元茗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内衣带子,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季如宪的左手握住肩膀上方,另外一只手落在圆润的关节处,开始慢慢的,有力的,有带点技巧性地揉捏。
不听话有不听话的下场,然而,听话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元茗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咬住唇瓣,那心跳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那双带着力度的大掌。
季如宪这么按摩了一阵,右手抬起她的胳膊,一时逆时针转着她的胳膊,一边时又顺时针旋转。
开始的速度还很慢,忽而将右手带着胳膊往上一抬,骨头的痛感差点让元茗叫了出来,好在平日锻炼,这些也是经历过的,她顿时咬住了嘴巴,闷哼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来。
站在身后的季如宪动作一顿,又放缓了。
他道:“疼就叫出来。”
操淡啊。
女人骂自己,原本只沁着潮汗的额头,已经落下两滴汗水。
热的,痛的,还有伴随那句话直接生出的羞耻感。
季如宪从后观赏着女人优美的颈部线条,这线条处在一个绷紧的状态,而且,那处的肌肤已经染上了红霞。
他状似安慰道:“有点儿疼是应该的,疼疼就好了。”
我也知道疼疼就好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呼。
杜元茗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凯尔给她揉肩的时候,她从未感觉到此刻这种酷刑一般折磨的感觉。
元茗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在微笑,带上那种不在意,习惯了之类的暗示。
她侧过头看着门口,道:“大哥,我知道的....还有多久?”
季如宪徐徐道:“不急,快好了。”
元茗已经无力吐槽,什么叫不急,谁急了?我没急。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季如宪的热辣辣的手掌终于拿开。
他道:“我去洗个手。”
季如宪走进浴室,镜子前的洗水台上都是女人用的瓶瓶罐罐,一些乳液喷雾之类,化妆品很少。
他用手背按压洗手液,来回洗了三遍,才将手里那股刺鼻的药味给洗掉。
他将台子上的东西一一拿起来看,只有一只隔离霜,一个BB霜,连眼影这东西都没有看到。
旁边的亚克力座盒上,插着两管口红。
他想起四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那般的着装,脸部那样的妆容,其实并不难看。
顺道看了看品牌,他将东西放回去。
果然,没有一样是男人用的东西。
他对着镜子里面扫视了自己一眼,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杜元茗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双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抽纸。
季如宪抽了两张,慢条斯理地吸干手上的水份,这才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转身往门外走。
他道:“这么晚就不影响你休息了,早点睡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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