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晃了晃脑袋,很想把脑中的赫连清甩开,可是黎晓的笑容又出现在眼前。“人生那么长,总会有变化。只要人在努力,谁说一定要按照既定的顺序发展呢?”
白鹭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反倒隐隐感到小腹在微微的颤动,就好像有一只小手,在她体内轻轻的拍了她两下。白鹭明知道这不可能,可她却止不住的害怕起来……
这时候,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两个护士模样的女孩,他们手里捧着医疗器皿,边走边低声交谈。
“都快七个月了,才过来引产。”
“真是,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听说是塞了好几次钱,B超室都不给告诉胎儿性别,结果前不久自己跑去小诊所查验,才知道是个女孩儿,就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孩子流掉。”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人?孩子都完全成型了,胳膊腿儿都给搅烂了才下得来。这当爹妈的实在也太狠心了,要遭报应的。”
……
两人叽叽咕咕的一路说过去,白鹭明明刚才还耳鸣不断,却在这时候,听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当那护士说道,“胳膊腿儿都被搅烂了”的时候,白鹭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中窜涌出来,好像她那未出世的孩子狠狠的揪了她一把,来报复她这个做母亲的狠心。
白鹭一下子痛倒在地上。走在前面的护士,听到声响转过身,却看着白鹭突然痛苦的抱着头。
“你怎么了?还能不能站起来?”
过了好半晌,白鹭才看向那护士,一副惊恐的模样。
“医生,我不手术了……我今天不做手术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冲出手术室。
第19章 疼痛
白鹭冲出手术室,脑中一片混沌,眼睛什么看不清,耳朵里嗡鸣作响,她似乎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挡住了去路,过了好半晌这才看清是黎晓和顾城。
黎晓拉住白鹭的胳膊,眼睛里写满担忧。
“白鹭,怎么了?怎么就出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鹭说不出话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定定的望着黎晓,很久很久……终于,“哇”的一声趴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口中喃喃。
“黎晓,我害怕.……”
……
白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黎晓和顾城从医院回到了学校,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他们道别,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走上了宿舍楼,却又走了下来,鬼魂一样重新晃出学校。似乎眼前总会出现赫连清温柔的凝视,耳边也总会若隐若现的听到他那低沉的嗓音,他说,“白鹭,别怕。”当白鹭浑浑噩噩的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赫连清所住的公寓门口。
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牛毛一般的绵绵细雨 ,落在裸|露的肌肤上有些凉,其实并没有将衣服淋透,白鹭却觉得深入骨髓的寒冷。她站在公寓门前,踌躇不前,几次迈出去的脚步,又都收了回来。当她最后一次纠结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公寓门口。
出租车的后门先行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摸索而出,挺直的鼻梁上依旧架着酷劲十足的墨镜。白鹭远远便认出来,那是杨祎。
杨祎展开盲杖,关上轿车门,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两步。司机却在此时,下了出租车,一路小跑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杨祎显得有些意外,但即刻向空中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脸面向对方,不住的行礼道谢。直到出租车司机将他一直送到公寓门口的台阶旁,离开的时候,他仍不忘朝身后微微鞠躬。最后,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他才慢慢转过身,继续前行。
白鹭不由得有些心疼杨祎,他和赫连清都是那么特别的人,生活中难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那么特别的他们,本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人的帮助,却接受得如此谦卑。
白鹭觉得善良和顺的他们不该像这样谦卑,更不应该被伤害,而现在伤他们最深的,反而恰恰是存有这样想法的自己。
白鹭难掩心中愧疚,站在杨祎面前不敢出声。她原本以为杨祎会发现她,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可以轻而易举的闻到对方的气息。上次杨祎还说,她身上有股稚童般的奶香。然而,现实并不是武侠小说,杨祎是残缺的,视力的残缺剥夺了许多相较于正常人轻易就能办到的能力。纵使离得这么近,杨祎也未曾察觉出身边有人。他只是默默提起盲杖,朝前碰了碰向上的台阶,然后认认真真的朝公寓大楼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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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梯门的开启,杨祎缓缓走向属于他和赫连清的单元。摸到锁孔,将房门拧开,刚把盲杖放下,就听到赫连清的卧室内传来一声巨响,“嘭——”。他赶紧快步走过去,摸到房门,一股呛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杨祎不及细想,高声问道。
“赫连?赫连,你怎么样?”
“死……死不了。”
赫连清的声音嘶哑,轻咳间或气喘。杨祎一听,就觉得不妙。他弯着腰,慢慢朝前摸索,嘴里却状似轻松地打趣。
“小野猫和你分手了,你也不用自杀啊,还是吸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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