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毯子回头你们自己洗。都别墨迹了,赶紧上去歇着吧。”
…… ……
赫连清被白枫背上楼的时候,膝盖还锁得很紧,白枫不如赫连清那么高,背得其实很辛苦。所幸,不过是二楼,又有电梯,白枫还不至于累得走不动。可当白枫将赫连清扶上床的时候,他仍旧看到赫连清深深的低着头,整张脸都红透了,似乎连白皙的手掌都红成一片。
白枫抓了抓后脑勺。
“那个……姐,姐夫,你们俩先……先弄着,我下去了。”
白鹭将赫连清的轮椅推过来,冲白枫点点头。
赫连清却开了口。
“白枫,谢谢!还有……替我和阿姨打个招呼,我一会儿下楼去给她赔礼道歉。”
白枫有些懵,站在门口,不知该说些什么。白鹭适时推了他一把,白枫便赶紧逃下了楼。
白枫离开后,赫连清还在强撑,倚在床头,伸手想给自己解腰带。白鹭立刻走过来,扯住他的腰带,赫连清却摇头。
“你也下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去洗个澡就下来。”
白鹭没有听他的,反倒伸手在赫连清的肩膀上轻轻一推。赫连清本就没什么力气,腰腹间又无肌肉支撑,立时就倒回了床头。
“她都全看见了,还遮遮掩掩什么?我说过,没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的了。”
赫连清原本还挣扎着要起来,却听到白鹭说这句话,一下子便卸了浑身的力气,终于虚脱的躺倒了下来。
白鹭则动作熟练的脱去赫连清的裤子,伸手一摸,果然湿了。她扯开纸尿裤,用热水洗了手,取来尿壶,伸手在赫连清冰凉的小腹上慢慢打着圈。
“这次怎么痉挛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下午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怎么都不早说?”
赫连清没有说话,一只手始终紧捂着眉骨,喉结在白皙的肌肤下滑上滑下,似乎如鲠在喉。
白鹭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语调放得更缓。
“感觉好点没有?”
赫连清依然不吭声,直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才有了反应。
他没有掀开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指,却用另一只手在身下摸了几下,抓住了白鹭的手……
“白鹭——”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白鹭轻“嗯”,等他的下文。
赫连清缓了半晌,又叫,“白鹭——”。
白鹭把手中的物件放在地上,反握住赫连清的手,趴在他身边。
“蜀黍。”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尿量不多,我们现在去洗洗好不好?”
赫连清没有动,胸口却剧烈的起伏起来。白鹭有些担心,轻轻拉开赫连清的手指,便看到他通红的双眼。一时间,白鹭的眼泪也攒满了眼眶。
赫连清用赤红的眼眸看着白鹭,深深的,仿佛有千言万语,可终究他又只艰难的叫了两个字。
“白鹭——”
第49章 释怀
赫连清从未像今天这般痛恨截瘫所带来的不便。受伤后的五年,面对那么多尴尬的过往,他都咬牙挺了过来。因为,“残疾”注定将成为他一生的代名词,不便就是他的符号。他可以自理,可以换一种方式克服种种障碍。这是现实,他不得不接受。可是今天,他感到一种切入肌肤的绝望和无奈……
他努力抬了抬肩膀,将视线转向身下。那里已经被白鹭收拾干净,却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病态的苍白、细弱、瘫废,犹如死尸一般,丑陋不堪。
他长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
“对不起,白鹭。我……”
不待赫连清说完,白鹭一下子捧起他那苍白的俊脸,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吻的那么急,以至于唇齿间磕碰出疼痛,还带着泪水的咸。赫连清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炙热的胸脯里剧烈的心跳。在那一瞬间,赫连清那惨淡无力的灵魂,像是被白鹭使劲的拽了一把……
显然,白鹭是了解赫连清的,在看到赫连清那失落到近乎卑微的眼神的时候,白鹭就全懂了。
因为,婚后的赫连清变了,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自信,不再像初识那般淡然,尽管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可是白鹭知道,赫连清是因为她在害怕。他害怕白鹭将和他的照片放在朋友圈里,害怕白鹭的朋友问起有关他的真实情况,甚至会害怕和白鹭一同走在路上被熟识白鹭的朋友巧遇。
这个变化,白鹭清晰的记得是去了珲县之后开始的,是从赫连清给白鹭的父母下跪的时候发生的,是从他说自己配不上她时突然变化的。
白鹭就是这么清清楚楚的知道,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就在白鹭束手无策的时候,赫连清已经把“配得上”这三个字,看得太重,直到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
白鹭俯下身,紧紧的搂着赫连清。
“蜀黍,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让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以为我不答应,他们就不会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在你身体状况不这么糟糕的时候,再让他们来,你就不会这么难堪。蜀黍,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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