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_许乘月【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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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俩小竹僮替她不平,等傅凛与裴沥文从书楼并肩出来后便去告状,加油添醋了几句,将先前在中庭所见同傅凛讲了一遍。

  尹华茂绝非宽厚有教养的性情,虽被傅凛警告后便再没对宅子里的人动过手,但在一些小事上刁难、磋磨倒是常有。

  宅子里的丫头竹僮们吃了不少说不出的苦头,背地里提起这个表少爷自都没什么好脸色。

  两个小竹僮还记着上回尹华茂无端追打叶凤歌的事,又都拿叶凤歌当自己人,便又不忿地补充道,“上回凤姐儿被打伤了都不计较,还替表少爷求情,请五爷饶了他五个板子呢!他可倒好,今日又想来欺负人。”

  听得尹华茂记吃不记打,傅凛冷笑,“既他在宅子里闲得磨皮擦痒,那就再去药圃帮忙吧。”

  一个小竹僮挠头嘀咕,“可是防风收完了,这会儿药圃的地都空着,表少爷去了也没事做。”

  “谁说没事做了?”傅凛冷冷瞥他一眼,“开春后要种掌叶大黄,入冬就得将冻土全部深耕。”

  他们只做宅子里的活,对药圃的事知之甚少,听傅凛这样一说,顿时乐不可支。

  两位小竹僮帮叶凤歌讨了公道,便高高兴兴地接着做事去了。

  傅凛唤来闵肃,“你拨两个人去盯着,谁也不许帮忙,叫尹华茂老实将冻土全部翻一遍。若他或尹笑萍还想叽叽歪歪,也不必来问我,直接将他们二人种在土里就行了。”

  连他都不能欺负叶凤歌,尹家那混球算什么玩意儿,找死。

  ****

  立冬这日,叶凤歌的师父妙逢时如期而至。

  妙逢时上一次来替傅凛诊脉、调药方,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换言之,叶凤歌也有两年没见着师父。

  一听说自家师父正在前厅与傅凛喝茶叙话,叶凤歌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前厅,脚步是少见的雀跃,近乎连蹦带跳。

  “师父!”

  叶凤歌扑身过去,眉眼弯弯,甜嗓娇娇,瞬间点燃了师徒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陌生人瞧着妙逢时的第一眼,通常都很难相信她是个赫赫有名的医术大家。

  她长相英飒,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情,有时举止洒脱不羁到近乎疏狂,更像个叱咤江湖的女游侠。

  “小啾啾显然很想我,为师心下甚慰啊。”

  妙逢时笑得那叫一个意态风流,张开双臂将叶凤歌拥住,照着她笑吟吟的脸边就是一记响亮香吻。

  “师父,我都多大个人了,就不能别再当众叫小名吗?”

  叶凤歌这才想起前厅里不止自己与师父二人,当即赧然捂住红扑扑的笑脸,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

  主座上,傅凛脸色铁青,眼中却委屈泛红。

  像被谁欺负惨了似的。

  第二十七章

  与叶凤歌无声对视一瞬后,傅凛敛了敛睫,淡淡将头撇开,暗自吐纳数回后,脸色很快也由铁青转回玉白。

  仿佛先前那副强捺恼怒、暗自委屈的模样只是旁人眼花的错觉。

  可不知怎的,叶凤歌心中竟莫名有些愧疚发虚,就仿佛自己当真欺负他了似的。

  怪了,她又没对他做什么……

  哦,好吧,方才她只顾着来见师父,不经通传就很失礼地闯了进来,对傅五公子当家人的威严有失尊敬——

  若傅凛是为着这事怄气,那她确实算是欺负了他。

  两人平日里私下如何相处那是私下的事,毕竟这会儿傅凛是在以主人的身份待客,虽说这个“客”是她的师父,按礼数她也确实不该如此鲁莽冒失。

  “我与师父两年没见,一时忘形就闯进来了,请五爷雅量海涵。”

  想明白了自己的过失之处后,叶凤歌自然没法子理直气壮,尴尬抿着笑垂下脸,讪讪抬手按住突然酸疼的额穴。

  不敢再看傅凛,更不敢回身面对自家师父。

  也因着她谁也不敢看,便错过了傅凛因她这近乎客套的言辞而突凝薄霜的神情,也错过了妙逢时那若有所思的似笑非笑。

  正当叶凤歌踌躇思量着要不要先行告退,晚些再单独面见师父时,管事宿大娘的到来无意间拯救她于水火。

  见宿大娘进来向傅凛回话,叶凤歌忙退到一旁,规规矩矩站在了妙逢时身侧。

  “照五爷吩咐,已替妙大夫将南院的客厢备好。”

  听了宿大娘的回禀,傅凛只是板着脸浅浅颔首。

  傅凛平日里大略就是这般模样,也只有与叶凤歌相处时才会多些活络的人气儿,宿大娘早已习惯,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自若地转而对妙逢时笑道:“妙大夫一路舟车劳顿,是否先移步南院小憩片刻?”

  虽说妙逢时总是一两年才来桐山一趟,但宿大娘办事妥帖,一直将妙逢时的习惯记得很清楚。

  以往妙逢时每次来后,并不会着急忙慌地上来就替傅凛诊脉,通常都是小住两三日,先找叶凤歌问过一些情形,再从北院找几个日常在傅凛近前服侍的人问些事,最后才是诊脉、调方子。

  妙逢时远远抛给傅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哟,傅五公子是有多不想看到我这个大夫?竟特意将我丢到离北院最远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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