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宁安安一手虚扶着腰间,一手轻抚在那从各种角度上看都仍是一片平坦的腹,宛如慈禧老佛爷在世一样,轻挑了眉眼望了望我。
很难得的,虽然我已经从顾少卿那里听了宁安安怀孕的消息,却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实感。
直到我看清了她难得的换下了那些精致昂贵的洋装,和平日里最喜欢的恨天高,才让我有点唏嘘的垂了垂眸。
看了她这么个浮夸端庄的做派,我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什么才好。
除了我和宁安安这许多年都在坚持不懈的努力给对方挖坑,并且只有第一次我稍逊一筹,之后大多数都是我大获全胜,她灰头土脸告终以外,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多年的……知己好友?
还没等我想明白该如何定义我和宁安安的关系,她就已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缓步走到了我身边,开口就是将我身后围绕着的女佣和顾安生一起赶了出去。
顾安生摆明了很怕我会趁着四周荒无人烟的时候,对宁安安做出一些很不适合的激烈举动,所以离开的脚步十分缓慢,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监视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举高了双手表明我绝对不会碰宁安安一下,才让顾安生收拾起了那没必要的担心,转身也没走多远,藏到另一处回廊下去了。
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我是个天真无辜的好人。
瞧着顾安生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我微妙的用视线偷瞄了宁安安一眼。
明明是她叫住我的,却还是保持着施恩的神气,连眼角都不瞥我一下。
没奈何,我只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弱弱的表示了祝贺:“恭喜你啊,作为我个人的看法,你确实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而且还一下有夫有成了人生赢家,真是让我羡慕……你瞪我干嘛?”
真心实意的奉承被人当成了讽刺,我的玻璃心表示很是受伤。
白了我一眼的宁安安再接再厉的白了我第二眼,巴掌大的脸没了那些国际品牌的化妆品百般修饰,反倒温柔娴静的让我品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按照以往来,无论温柔还是娴静,都应该是和宁安安扯不上关系的。
我收回了天马行空的想法,看着她下意识的用素白的手摸了摸那平坦的腹,才总算是对我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回江海的?”
“半个月前?”
自从回到江海以后,我的生活依旧掺杂着勾心斗角,每天都提着脑袋过日,一不留神就时光如梭。
宁安安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她漂亮的杏眸再次斜了我一眼:“我的婚礼就在不久以后,你会来参加吧?”
这是询问还是命令?
我略感纠结的眨了下眼睛,觉得还是不能和孕妇过多计较,于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你想我去的话,我会去的。”
“我非但要你来,还要你做我的伴娘。”
宁安安从我身上移开视线,目光悠远的眺望了天边的云霞:“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要把你拒之门外?就因为我在情场上输了你一筹?”
“咦?不止一筹吧……不,我的意思是,怕你……”
我话还没完,宁安安就二话不的转过身面对了我,抬起那纤纤玉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她的力气不,扯的我猝不及防的向前趔趄了一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面对这么柔弱的孕妇,我抬抬手指就能将她弹到一边。
可是很奇怪的,望着她暗潮涌动的眸,我的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安宁平静。
也许很久以前,我的想法并不完全只是而已。
宁安安是我在白家倾覆以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友人。
如果可以,我是希望她这一生都能平安顺遂,长命百岁的。
宁安安保持着怒发冲冠的姿势盯了我一会儿,又后知后觉的抚了一下腹:“看在宝宝的份上,我原谅你好了,只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我宁安安从来没有怕过你,一天也没有!”
见她总算是松开了我的衣领,我替躲在长廊处一脸焦急的冒出头来的顾安生长出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我的确风评不佳,才会让顾安生对我有错误到需要严防死守的认知。
不过顾安生是个纯粹的学术派男人,和顾家其他野心勃勃的少爷截然不同。
这注定了他在我眼中远没有顾少卿那样来的诱人,甚至连笑里藏刀的顾景玉都比不上,却不失为其中最完美的婚姻对象。
“他很关心你,这是你的运气。”我只好再次抽空和远处的顾安生挥了挥手,看着对方用警惕的眼神瞄准我,拒绝缩回去充当背景。
“白谨言。”
很突然的,宁安安郑重其事的叫了我的名字,看着我的视线中闪烁着名为真诚的光芒,刺的我的良心有点生疼:“我有对不住你的时候,你也有耍着我玩的错处。”
她顿了顿,像是生怕自己会反悔一样,破釜沉舟的:“既然我要嫁人了,过去的,都算了吧!”
我用一分钟时间判断了一下她的是不是假话。
可是想来想去,她都没有必要再假话了。
如此真诚的宁安安让我十分的不习惯,以至于我的厚脸皮都有点发热的趋势,只好掩饰着尴尬咳嗽了一下:“你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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