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开门的时候我还是谨慎的退后两步,用围巾掩住了口鼻,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如临大敌的拉开了房门。
敲门的是个年轻的女警,见了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漂亮的高跟靴子在楼梯上打了个趔趄。
“你……”她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将手放在腰间的警棍上,眼眸锐利的审视着我:“女士,你还好吗?”
她的问题礼貌又不失关切,但是那狐疑的神色明显是怀疑我在这黑漆漆的别墅里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不法活动,并且八成和滥用药物有关。
我倒是不介意她脑洞大开的敏锐,但是再这样下去她手持凶器紧张过度,要是一不小心防卫过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千钧一发之际,我哑着嗓子迅速解释“收起你脑子里的妄想,我只是孤家寡人,还不幸的得了重感冒。”
“是吗……”女警对我的解释保留了怀疑的余地,将手从警棍上移开,转而将一个密封在证物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你认识这个吗?”
意大利手工男士皮夹,虽然上面没写名字,可我就是知道是顾少卿的那一个。
“认识,是我的。”面不改色的将其据为己有,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我把它给了……我表弟,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那个脏兮兮的孩子是你表弟?”女警大吃一惊,看我的眼神一变再变,这会儿已经和看人渣没什么区别了。
她冷着一张俏脸靠近我,神色不爽的低声道:“要是我没看错,你浑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一个钱包都值几万块,靠着脸蛋住着这么豪华的别墅,就不能拿出点钱来照顾一下你的‘表弟’吗?”
好吧。
她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我郁卒的摸了摸鼻尖,郑重其事的重复:“警察小姐,他真的只是我表弟。”
“呵,告诉你,生了孩子又不管的人渣母亲我见得多了,你是为了怕失去现在的金主才否认儿子的存在吧?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她都这样义愤填膺,我也不好去打消她主持正义的积极性。
有气无力的长叹口气,我预感到这是麻烦的开始:“你真的误会了,那小子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不肯说,到了警车里还在为你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脱罪,说你只是看他可怜才让他用钱包里的钱买吃的,你就半点不觉得羞愧?”
“鉴于你说的基本上是事实,我大概没什么值得羞愧的。”
“你……”警察小姐俏颜含怒:“无可救药,冥顽不灵!”
“好好好,那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了?”
“不行,你得先跟我做个笔录,万一你以后还虐待他怎么办?”女警气势汹汹的瞪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白……”我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没有错过警察小姐刹那间的紧张兮兮。
名为警觉的第六感让我迅速的换了种说法:“白谨言。”
“白谨言?”女警眉头大皱,用做记录的录音笔敲着自己的额头:“这个名字怎么也好像在哪听过?”
也?
我心有余悸的眯起眼睛,若无其事的打听道:“小姐好像对白这个字很敏感啊,是局里接到什么通知了吗?”
“机密,对你这种人无可奉告!”
看来顾少卿绝对是报警了啊,想不到我也有成为迷路少女的这一天。
点头哈腰的送走了这位女警,我站在门口和这小鬼大眼瞪小眼。
刚刚在屋里的时候看不大清,现在借着路灯,发现这小鬼长得还挺眉清目秀。
“你怎么会把警察招来的?”
他别过头不愿看我:“店员报警了,说你的钱包是我偷的。”
“你太笨了哎,光是拿着钞票去不就好了?买点吃的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你才笨!”他转过头来仰起小脸,恶狠狠的瞪我一眼:“药是很贵的!而且我穿的这么差,要是不显示自己有钱,店员根本不会告诉我该买什么药的啊。”
我沉默一瞬,蹲下去隔着围巾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谢谢。”
奇迹般地,我郁卒和空虚的心情在幼稚的吵架中发泄出去,虽说还是冷的厉害,却也不觉得像刚才那样要死要活了。
如果这就是我的听天由命,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不过我不用买药,你还是去刚刚的那家店里买吃的回来,再买点暖宝宝之类不用电就能取暖的,想买什么都随便你,钱不够的话用那张蓝色的卡刷。”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起身,我踉踉跄跄的转身往沙发走去。
他在我身后踌躇许久,不大自在的问:“你不想死了?”
我走到沙发上栽倒下去,闷闷的答:“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不过我会尽量活着的。”
这一次,他回来的速度很快。
将带回来的东西林林总总的倒在沙发前面,他只是选了一瓶水和面包,照旧藏在角落里默默的吃。
我拎着他买回来的露营灯观赏片刻,借着洁白的灯光同样找了个面包啃着,发现他还是没有听我的话,依旧按照自己的意思买了不少药片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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