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势大力沉,再加上徐志本是地下黑拳的出身,万万没有失手的道理。
我一声不吭的从座椅上滑落下去,半晕半醒中有了种极为奇妙的危机感。
紧接着就听他严肃认真的低声道:“放心,顾夕夜说他对你仰慕已久,会不计代价的救你活命!”
这不是让我放心,这简直是让我死心啊。
我浑身激灵一下,伸出手虚虚的去拽他的领口,含混不清的道:“不……”
天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短暂的躲开了顾夕夜的眼线和控制,他这不是逼着我去自投罗网?
立刻去死和慢慢等死之间,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哪一个都不想选。
一定要选的话,果然还是希望老天能给我个痛快。
他显然没听出我拒绝的多么认真,反而还神情坚毅的回握了我充满求生意志的手,温情脉脉的与我对视:“我说要报恩就是要报恩,你不用怕连累我!”
他怕是对报恩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伴随着脑海中疯狂刷屏的最后一句吐槽,我有气无力的垂下脑袋,放任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出横生枝节想必是非常的出人意料,无论顾少卿还是秦焱,一时半会儿恐怕都想象不到。
……
不知过了多久,我皱着眉头清醒过来。
后颈处的钝痛自不用说,让我奇怪的是在这寒冬腊月,怎么会有蚊子在我手臂上咬我。
那尖锐的刺痛感令我的意识模糊了一阵,才迟钝的移动视线。
剧烈的晕眩和疼痛让我暂时分不清到底身处何方,直到望见床边坐着的修长人影。
我如临大敌的在床上向后蹭去,瞳孔瞬间紧缩。
多日不见的顾夕夜正怡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手持一只非常可疑的针管,也不知道观察了我多久。
见我终于恢复意识,对着我邪魅一笑,声音有种阴森的危险性感:“小鸟儿,好久不见啊。”
如果那只针管的针尖没有扎在我的手臂上,我是很乐意和他叙叙旧的。
看清了咬着我的蚊子原来是一枚寒光闪烁的针头,我的求生欲以跳水的趋势急速下降,只好转动视角试图找到徐志的踪影。
他这回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但忠肝义胆还是值得赞许的。
也就是说只要我清楚的向他发出求救讯号,即便他压根打不过顾夕夜,也可以选择顾夕夜睡着的时候将我偷偷救走。
顾夕夜笑容戏谑的望了我一会,直接转头提高了声音:“徐志,小鸟儿醒了。”
里侧的房门应声而开,我才发现这房间看似普通,实际上是一间套房。
换了一身衣服的徐志面容冷峻的大步走来,在我床边立足站定,很困惑的看着我心如死灰的姿态:“白小姐,现在咱们已经离开江海,他们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您的,我妹妹也靠着顾夕夜先生提前转移了医院,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看来顾夕夜这厮早有预谋,连退路都安排的如此妥当,怪不得徐志忽视了他变态和神经病的本质。
提醒徐志信错了人是我眼下的第一要务,可顾夕夜就在一米以外虎视眈眈。
我完全相信只要我试图向徐志求救,徐志就会在有所回应前不知所踪。
正在我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之际,顾夕夜依旧笑容不改,十分和善的望着我,在徐志身后薄唇微启的做了个无声无息的口型。
拜拜?
摆摆?
……白白!
我心中狂跳不止,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
上次见到白白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时我拜托顾景玉将其送出国外留学。
这几个月以来我疲于奔命,再加上白白或许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位不着调的‘姐姐’,有意无意下确实没有再和白白联络过。
徐志发现我的神色惊惶的奇怪,莫名其妙的转身看了看尊贵邪气的顾夕夜,又一无所获的转回目光:“白小姐,是不是我下手太狠了点?您现在还觉得疼吗?”
我心疼!
白白可以不认我这个堂姐,我却不能不认这个堂弟。
苦着脸点一点头,我在心中掐灭了求助的小火苗,垂头丧气的闭上了眼睛,干涩的开口道:“徐志,多谢你。”
顾夕夜是不把徐志放在眼里的,然而很满意我识趣的答复,阴森森的笑容总算回暖了一点,程度约莫是从地狱第十八层回升到十五层。
而徐志不明就里的疑惑半天,当下认可了我的说法:“白小姐,我说过你不用和我客气的。”
说完,他再去看顾夕夜,恭恭敬敬的道:“顾先生,谢谢您帮我妹妹找到了肾源。”
“当初在拳击场就看出你是个讲义气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顾夕夜长腿交叠的向后倚靠在沙发里,无所谓的接受了徐志的感谢:“在我这里万事万物都有个价格,你对我好,我自然也是关照你的,谈什么谢不谢呢?”
我冷眼旁观,发现顾夕夜心狠手辣的作风数年如一日,以往有顾老爷子这座大山镇压一二,还算是蓄势待发。
如今顾老爷子一死,他干脆连隐藏的心思都省去,随心所欲的目无王法。
怪不得那座小岛能用金砖铺地,那些得罪过顾夕夜的小可怜们肯定是没有白白付出生命,死了以后还要被榨干全部的剩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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