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不过温家的确是在暗中与柳家来往过密,而且前些时日,郑国公的堂弟,温家一名外放姜堰的官员曾私下去过西北督军府,奴才已经命人去追查他去时是否见过什么人,只是目前还没有消息。”
永贞帝双眼微眯,眼底浮现一抹阴沉之色。
他本就忌讳温家的事情,这些年也一直打压他们,不允温家之人过问朝政军政之事,如今乍一听到温家居然派人去了西北督军府,更与柳家暗中来往,他心中怎会不怒?
永贞帝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花,寒声道:“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手伸到军中去,真当朕不敢处置他吗?!”
陈安见着永贞帝震怒,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半晌后,永贞帝才冷声吩咐道:“去给朕查,看温家的人去西北军中到底和谁人有过来往,还有,郑国公府中子侄纨绔成性,不堪为爵,郑国公身为人父,不思教养之事,其子无德无品,不堪宗府之教。”
“自今日起,撤除郑国公在宗府之职,不必入朝,并罚俸半年,令其在府中好生教养子侄,别给大燕勋贵之家丢人现眼!”
陈安听着永贞帝的话,那句句之词将温正宏父子贬进泥里。
他知道永贞帝是故意为之,而温正宏这些年除却郑国公之职外,也只在宗府之中还担任了职位,如今将他撤职,再不允其入朝,算是彻底断了温正宏与朝中关联。
如今西北军中之事尚未查清,永贞帝便已经如此对温家,如若当真查出温家之人与军中有所勾连,怕是永贞帝真的会将温家斩草除根。
第397章 难测
陈安低声应下之后,见永贞帝转身想要朝亭外走,他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道:
“陛下,那襄王殿下那边……他与温家虽无关联,可朝中那些弹劾之人,还有他与蔡衍等人的关系,难道真要就此放了他……”
他口中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永贞帝停了下来,转身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安顿时心中一惊,被永贞帝眼中的寒意吓得毛骨悚然,他暗自后悔自己多嘴碰触了永贞帝的禁忌,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
“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当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襄王如何,岂是你能置喙的,还是连你也被谁收买开始插手这些事情?”
陈安被吓得连连磕头,急声道:“奴才没有,奴才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绝不敢生二心。”说完后他整个人趴在地上颤声道:“方才是奴才多嘴,不该妄议朝中之事,求陛下饶了奴才这一回…”
永贞帝闻言就那般看着陈安许久,直将他看得身子发抖,整个人都快要匍匐在了地上,脑袋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之时,永贞帝这才缓缓开口。
“你服侍朕多年,是朕最为信任之人,当该知道朕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如若让朕知晓,你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休怪朕不念往日情面。”
陈安连忙磕头,颤声道:“奴才不敢。”
永贞帝听着陈安的声音,看着他额上浸出的血渍,皱眉道:“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
陈安听到永贞帝的话时,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等重新站立在永贞帝身旁的时候,这才惊觉到后背上的里衣早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永贞帝身后,低垂着眉眼满脸恭敬之色,而永贞帝仿佛已经忘了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从凉亭里出来后走了几步之后问道:“安岳那边现在如何了?”
陈安小心回道:“安岳长公主回府之后,就杖毙了昭平郡主身边的几个丫鬟,除此之外便再无异常,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府中教养昭平郡主,未曾踏出府门半步。”
永贞帝想起那天夜里安岳掺合进宫中的事情,还有昭平闯入宫中时朝着他叫嚷的样子,冷声道:“她是该好好教养昭平,好端端的一个皇室郡主,却养成了心思歹毒的市井泼妇,若再不教养,以后还该闯出弥天大祸来。”
陈安听着永贞帝言语间毫不掩饰的嫌弃,低垂着头没敢接话。
之前安岳长公主得永贞帝圣心,连带着昭平郡主也得圣宠,昭平郡主的肆意跋扈并非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可那时候她们母女得永贞帝恩宠,昭平郡主的那些事情在陛下眼里,便是性情率真,单纯没有心机。
可如今安岳长公主不安过往富贵,掺合进了夺嫡之事当中,失了圣宠,过往的一切便都是烟消云散,而当初被永贞帝容忍的昭平郡主也变成了心思歹毒的市井泼妇。
说到底,不过是圣心转变罢了,而昭平郡主从今往后,怕是再难如同当初那般张扬。
永贞帝淡声道:“让那两位嬷嬷好生教昭平规矩,等到春闱之后,也是时候该寻个合适的人,将昭平嫁出去了。”
“诺。”
永贞帝提起昭平,倒是突然想起来那天被昭平告状时说命婢女打了她的冯蕲州的那个女儿,顺口说道:“那天夜里的事情,怕是冯蕲州的女儿也受了委屈,冯蕲州那厮别的都不在乎,就是把他那女儿看成了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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