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席公答应他出山之时,他不知道为何,如今更不敢轻易拿他的事情去冒险。
以席公的能耐,若现于人前,萧闵远根本就不确定,他到时候还会不会继续选择于他。
韦玉春听着萧闵远对那“席公”这般谨慎,低声道:“王爷何必对那席公如此费尽心思?”
萧闵远想没想就回道:“他是能人,值得本王为他费心,等眼下的事情解决一些,本王亲自去拜访于他。”
他说完之后,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疲乏,这些日子在天牢之中他虽未受刑罚,可却也过的不好,天牢中阴冷,心神焦虑之下又几乎睡不安寝,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虽事情未断,他却也觉得困倦极了。
萧闵远跟韦玉春随口吩咐了几句之后,转身便回了后间休息,却根本就没有看到,韦玉春眼底的那越积越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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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在得知萧闵远入狱之后,刚开始时温正宏还高兴了两日,觉得萧闵远好歹不再来纠缠,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却是渐渐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来,他在朝中接连因为小事被御史弹劾,被永贞帝严斥,而他手中原本握着的那些暗中之势也接连招到打击。
不过短短大半个月时间,他费尽心力才培养出来的人力便折损了小半,连带着他原本派出去想要打探消息的人也尽数失踪,而到了后来,永贞帝更是一道圣旨夺了他在宗府之中的职位。
等到得知萧闵远脱困之后,温正宏心中就不安了起来,连续数日不得安寝,总觉事情越来越难以掌控。
外间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送来,温正宏终是没忍住动了手,可不过三日,等着他派着前去处理吴兴的人回来,告知他吴兴受伤跑了之后,温正宏这才彻底慌了神。
他找到柳老夫人的时候,柳老夫人正在小佛堂里敲着木鱼念着经。
听到温正宏的话后,柳老夫人手里拿着的原本敲着木鱼的犍稚直接一歪,撞在了旁边铜制的龛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眼见着柳老夫人身子一歪,温正宏连忙上前扶着他急声道:“母亲,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你知道来问我了,早先你都干什么去了?!”
柳老夫人挥手推开了温正宏,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来看着他怒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行事之前要再三思量,若无万全的把握,不准对吴兴下手,就算要动手,也定要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后患,可你倒是好,直接派人动手了不说,之后居然还被他给跑了?!”
“你现在可知道他跑去了哪里,是有人援手还是意外,有没有落到谁人手里,他的事情可有被其他人知晓?”
温正宏被柳老夫人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答不上话来。
柳老夫人见状恨声道:“你,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匆忙动手,你连半分退路都不给你自己留!”
温正宏被柳老夫人骂的抬不起头来,却还低声辩解道:“母亲,我只是怕吴兴留着会是祸害,他身上的尾巴太多,若是让人抓住他做的事情,定会趁机来攻伐于我。”
“母亲,你也知道如今府中的情形,之前因为那不孝子的原因,永贞帝已经借口卸了我的官职,断了我在朝中的路子,如今若再让他抓住把柄,他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所以他才会想要去彻底除了吴兴,免得吴兴的事情牵连到了他身上,将他们整个郑国公府都拉进去不得翻身。
谁知道柳老夫人听着他这话不仅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更怒。
见着温正宏到现在都还没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一心推卸责任,她仿佛是气急了,直接拿着身旁的犍稚就朝着他身上砸了过来,那力道大的直接打的温正宏闷哼一声,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一片。
温正宏捂着额上失声道:“母亲…”
“你别叫我!”
柳老夫人气得怒声道:“当年你父亲死前,曾让我用心教你,护着这诺大的郑国公府,我以为你这些年早就学会聪明,学会审时度势,学会看清楚这些事情,可没想到你居然蠢到这种地步。”
“你只看得到萧夙卸了你的官职,只看得到他对你的打压,可你有没有想过,萧夙如果真想对郑国公府下手,想拿你开刀,那天他将襄王送进天牢的时候,你就已经没命了,他怎还会等到今日?!”
“他对我们有所顾忌,他害怕我们鱼死网破,更因为他怕他毫无证据的就将我们郑国公府毁了,将温家斩草除根会落人话柄,所以他只是打压你,只是训斥你,只要你在这个时候能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被人抓到把柄,他就绝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轻易对你动手。”
“可是你呢,你却是好端端的把大好的把柄送到萧夙手上,生怕他没有借口处置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那吴兴是吴家的人,无论他犯了多大的罪,哪怕他真的被人抓住,也有吴家在前面顶着,就算你当初曾经提拔过他那又能怎样,那吴兴就算是为着身后的吴家,也不敢肆意攀咬于你,可是你如今却派人去杀人灭口,偏偏还叫他给跑了。”
“你可有想过,吴兴若落到别人手上,他最恨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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