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就是那一次,惹出了滔天大祸来。
萧夙许久未见萧云素,心神难以自制之下便强带着她去了宫中梅林,逼着她表白了心事,谁知道却是撞上了皇长子萧青,萧青察觉到了萧夙的心思,只以为他对亲妹妹动了情,又气又恼之下与萧夙打了起来,后来便惊动了先帝。
先帝得知了双胞隐秘,又得知萧夙与萧云素之间“不伦”,震怒之下直接下令处死了萧云素,更将萧夙发配出京。
萧夙本就不是什么仁善之人,再知道对萧云素用情已深,知道萧云素被处死之后,怒极之下寻机害死了萧青,后来更毒杀了先帝,血洗了皇宫之后在长公主所谓的“证明”之下借以机会登基成了新帝,并且打压当年一众老臣,几乎将那些人逼至绝境。
陈安提起当年的事情满脸唏嘘。
永贞帝对云素公主的情,是真的,他为云素公主怒而弑君杀父也是真的,当年萧夙虽然有意皇位,却只是暗中筹谋,从未想过要走上谋逆之路,云素公主的“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这场父子伦常,宫廷大乱最终的引子。
“陛下登基之后,被陛下打压的最狠的,就是曾是先帝近臣,却一直都对陛下不假辞色的温家和柳家,还有老镇远侯和其他几个先帝身边的近臣,后来老镇远侯病逝,其他几个先帝近臣也死的死去的去,最后就只留下温、柳两家。”
“陛下憎恨当年柳家保不住云素公主,更恨温家早年对他不敬,处处为难打压,柳家因根基深厚情形还稍好,可温家却被逼得几近绝路,就在陛下想要一举除了他们的时候,当时已是郑国公府人的柳净仪亲自入宫,告知陛下当年被先帝处死云素公主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先帝送去了柳家藏在了隐秘之地,柳净仪用云素公主换取了陛下放过温、柳两家的承诺,而沅卿公主……”
陈安说起萧沅卿,脸上不知是复杂还是厌恶:“她则是冒充了沅卿公主,被柳家送往了柳城。”
后来的事情不必细说,冯蕲州也已经知晓。
萧云素被送往宫中,为萧夙逼迫生下了萧元竺成了疯子,萧沅卿则是去了柳城,冒充自己的胞妹享受着她本该有的安稳人生。
冯蕲州想着那些往事脸色冷沉,浑身气息压抑,而冯乔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可当真真切切从知情人嘴里知道这些的时候,心里仍旧杀意汹涌。
这般恶毒,他们怎配为人?!
冯乔深吸口气低声问道:“柳家当年是否知情?”
陈安哂笑一声:“冯小姐,当年云素公主自幼就是长于柳家,若论熟悉,怕是没人比柳家的人更清楚她和沅卿公主之间的分别,你觉着柳家的人会连被人换了人还不自知?”
“况且当年柳家可不是现在的柳家,那时候柳家虽说被陛下打压,可是先帝却在未死之前就立了柳相成辅政大臣太子少师的身份,柳家上下在朝之人十数,虽不说权倾朝野,却也绝非等闲,再加上先帝当年处死云素公主的时候瞒天过海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真的想要保云素公主,会保不住吗?”
“如果没有他们的默许,柳净仪怎么会知道云素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如果没有他们同意,柳净仪一个外嫁之女,她怎么可能从柳家带得走云素公主,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沅卿公主换了进去?”
陈安说到这里,脸上带上了几分嘲讽:“若说无辜,柳家从来就不是,他们和温家相比,大抵是一个是主谋,一个是从犯,柳家虽不像是柳净仪那般狠毒,亲手将云素公主送到了陛下跟前,可若是论罪孽深厚,他们可不比温家的少。”
柳家的确没动手,可如果不是他们冷眼旁观,当年的事情怎么能成?
如果不是他们不袖手旁观,以永贞帝初登大宝根基未稳之像,又怎可能真的从他们手里夺得走萧云素?
先帝刚死,新帝便强夺亲妹,毁其清白,做那乱欲人伦之事,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容得下他?
陈安甚至有时候在想,当年萧云素活着的消息,也许就是柳家故意泄漏给柳净仪的,否则先帝当年做的那般隐秘,让的所有人都以为云素公主已死,就连淳贵妃也因此一病不起,在先帝走后就紧随着先帝而去,为何消息会被已经嫁去了温家的柳净仪知道,还被她拿来当了筹码,换取了温、柳两家的富贵青云,半生无忧?
陈安虽然没将后面的这些话说出来,可是冯蕲州父女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冯蕲州紧抿着嘴唇,眼底不剩半丝温度,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可当真的从陈安口中听到了这些的时候,他还是会恨。
第569章 范家
冯蕲州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喉头生腥。
他恨不得将那些人一个个的抓来,将他们千刀万剐,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如入炼狱,永世都不得超生!
看着因为气怒而青筋浮起的冯蕲州,冯乔伸手轻轻拉着他的手。
冯蕲州手中被软软的小手握住,那指尖的温度传了过来,让的他横生的戾气一顿。
看着对面被吓得脸色微白,神态极为不安的陈安,冯蕲州脸上慢慢平静了下来。
有些事情,早晚会清算的。
而那罪魁祸首,他也决计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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