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被昭平郡主打伤,红肿不堪,且因郡主气恼之时力道太重,指甲伤了我脸上肌肤,若不小心将来还会留下疤痕。”
季太医听着眼前这年岁不大的少女的话后,瞳孔一缩,紧紧看着冯乔。
冯乔微笑着道:“季太医以为如何?”
季太医攥着手心:“冯小姐是想让我冤枉郡主?”
“这怎能算是冤枉呢?”
冯乔将原本遮脸的帕子放在手心,手指绕着帕子打着旋儿,一边抬头看着季太医淡声说道:“刚才昭平郡主出手伤我之时,周围之人有目皆睹,是她污蔑我在先,被我反驳之后气急之下伤我在后,季太医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又哪里来的冤枉二字?”
季太医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可你并未受伤。”
“谁说没有受伤。”
冯乔扬眉:“之前她便冤枉我伤她害她,在御前诬告于我,险些害的我爹爹吃罪于陛下,这次她又当众污蔑于我,毁我清誉。我虽脸上无伤,可她今日这话若传扬出去,却是比刀子还利,若换成寻常女子,被她如此轻辱,毁了清誉,怕是生不如死。”
“我常听爹爹说,能在朝中为官为陛下所用的,都是明事理懂是非之人,我想季太医定不会做那助纣为虐,替恶人脱罪之人才是。”
季太医听到冯乔提起冯蕲州,脸上神色顿时变化。
他怎能听不出冯乔话中威胁之言,今日事情谁都看的出来冯乔是和昭平郡主不对付,而外间所有人都看到昭平郡主对冯乔动手,更知道冯乔脸上受伤请了太医。
他如果不帮冯乔圆了这个谎,她方才伪装被昭平郡主所伤的事情定然会被人拆穿,届时冯乔声誉受损,昭平郡主不依不挠不说,宫中诸位主子知晓后也会对冯乔生厌。
到时候冯乔若是坏了名声,冯蕲州岂能饶了他?
可是……
“安岳长公主那边…”季太医看着冯乔。
冯乔手里搅着帕子轻笑:“昭平郡主骄横跋扈,连陛下都曾下旨斥责,长公主更是受其连累让得陛下生厌。季太医今日实话实说,不过是帮了长公主教女,免得昭平郡主不知收敛,来日闯出大祸,长公主就算知晓了此事,也只会感激于你。”
季太医闻言口中泛苦。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安岳长公主会感激他这种话,可是冯乔的话也已经说的明白。
安岳长公主因元宵那天的事情惹了永贞帝动怒,失宠于圣前,如今威势早不如从前,而冯蕲州却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得陛下宠信。
该冒着得罪冯蕲州的风险,去替昭平郡主说话,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顺着如今的形势将冯乔被打受伤的事情坐实,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季太医心中叹口气只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他脸色微苦的低声道:“冯小姐真是有冯大人风范,季某佩服。”
冯乔闻言展露笑颜:“季太医过谦了,你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更何况我听爹爹说,太医院院使薛丛前些日子告老,徐向阳十之八九会顶了他的位置,到时候院判之位便空缺了下来,我想季太医医术高明,又明理是非,想必不日便能高升了。”
季太医心中自认倒霉的心思还没散去,转瞬就听到了冯乔的话。
他猛的抬头看着冯乔,不敢置信的看着冯乔,就见到她笑容浅浅的看着他,目光没有半点避让。
他先是震惊,随即狂喜,等确定自己没有误解冯乔话里的意思之后,整个人脸上都带上了喜色。
身为太医院中之人,谁不想坐上院判之位。
论医术他绝不逊色于徐向阳,可奈何他一无靠山,二无人帮衬,所以入了太医院十几年,他依旧还只是个小小的吏目,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与院判无缘,可没想到会峰回路转。
冯乔虽只是随口一言,可他却莫名觉得她不是在哄骗于他,想起他以前曾经听到过的那些和冯蕲州有关的传闻,若是他真能借着此事交好冯蕲州,那院判之位也许当真能拿到手。
想到此处,季太医连忙躬身道:“季槐多谢冯小姐提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冯乔笑着伸手虚扶了下季槐,脸上带着笑时,哪还能看到半点刚才威胁季槐的模样。
廖宜欢一直守在一旁,她原本还担心这太医要是死活都不肯帮她们隐瞒,保不准要揍一顿威胁一番,可谁知道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太医便对冯乔格外热切起来。
不仅装模做样的配合她们,忽悠了外面的人,甚至还亲自出手,借药物和一些其他的东西,替冯乔脸上伪装伤势。
等着他退开之时,冯乔原本没什么的脸上看上去便红彤彤的一片,像是浮肿了起来,靠近眼角和鼻梁的地方更是被敷了伤药,遮掩了过半的容貌。
廖宜欢对着冯乔端详了许久,都察觉不出来那伤势作假,她忍不住上下看了季槐一眼:“你这可真是够熟练的。”
季槐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廖宜欢的身份,知道她是镇远侯的妹妹,闻言低声解释道:“身处宫中,动辄要人性命,自保的手段总是要有一些的,而且不瞒廖小姐说,我家夫人家中便是开胭脂铺的,这些小手段还是她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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