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猛的听说宫中已有了消息,冯乔连忙问道:“那黑火是从何而来?”
衾九回道:“那些黑火表面上走的粮运的官船入的京,奉命调查此事的人顺此查了下去,便查到了都转运司和二爷的头上。二爷知晓此事之后,本打算与侯爷一起做一出戏,可谁知道他们还没动手,永贞帝那边的人便查出了旁的消息来。”
“据陈安那边传出的消息说,那批黑火当初是挂的礼部的牌号入的京,与二爷没有半分干系,永贞帝那边的人又查出了八皇子曾经命人与冯远肃接触陷害二爷的事情。”
“如今永贞帝只以为萧元竺与二爷有仇,再加上二爷曾经查处了温家,坏了八皇子的谋算,永贞帝便以为八皇子是有意想要报复二爷,所以才会将黑火来源嫁祸给二爷,甚至就连当初给小姐求的郡主封号,也是为了在死后拉二爷和小姐陪葬。”
冯乔听着衾九的话,面色怔然:“那那批黑火……”
衾九低声道:“就是小姐去年见过,原本藏在鸿胪寺卿王怀鲁府中,最后却不翼而飞的那一批。”
“今日晨起,永贞帝已经下旨,言及八皇子罪孽深重,命范悦前往静月庵剃度出家,日日念经诵佛替八皇子赎罪。”
衾九说道这里之后有些唏嘘。
谁也没想到,萧元竺在做出那般决绝之事之后,却依旧以备万一为小姐留了退路。
若按照寻常,萧元竺那般看重小姐,他死之后永贞帝定会将所有怒气全部撒在二爷父女身上,可是经过这么一遭,永贞帝却只以为萧元竺与二爷不和,几次陷害于他,便歇了刁难他们父女的心思,反而顺着王怀鲁的路子一路查下去,结果最后却查到了范家的头上。
范卓虽然抵死不认,而王怀鲁也自尽于狱中,永贞帝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范家有关,但是却不妨碍他将原本对冯蕲州和冯乔的迁怒,转到了范卓和范悦身上。
如今范卓虽然还在其位,轻易动他不得,可那范悦身上却还背着与八皇子的婚约。
永贞帝只以为八皇子求了这婚约是为了拉拢范卓,便直接下旨将范悦送去皇寺静月庵,命其剃度出家侍奉于佛前,为已逝的八皇子赎罪。
衾九将大概的事情说完之后,便告辞离开,而冯乔却是就那般神色怔然的站在廊下许久。
冯蕲州与人交代好事情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冯乔正站在廊下发呆。
他连忙上前将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披在冯乔身上,又伸手探探她有些些冰凉的脸:“发什么呆呢?”
“爹爹?”冯乔回过神来。
冯蕲州有些皱眉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这天气越发的冷了,你好不容易才大病初愈,若再是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见冯乔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冯蕲州垂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冯乔伸手摸了摸脖间挂着的两枚玉葫,低声道:“爹爹,我想出府一趟。”
冯蕲州皱眉,下意识便想要拒绝,可是当见到冯乔手中握着的东西之后,又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知道冯乔怕是知晓了萧元竺为她所做的一切,原想要拒绝的话咽了回来。
他一直都不喜欢萧元竺,无论是他以前的算计,还是后来的示好,可是说到底那个少年的确是帮了他们,而且他走后更给他们留了后路,解决了所有的麻烦,甚至将范家也拉下水来,谁也不能否认他对冯乔的好。
那天冯乔去了忆云台后,回来便大病了一场,想来那少年在她心中,怕是也留了痕迹。
冯蕲州摸了摸冯乔的长发,低声道:“想去何处?”
冯乔低声道:“我想去他以前常去的地方看看。”
冯蕲州闻言点点头说道:“先回去添件衣裳再出去,免得冻着。”
冯乔低声应了一声,便回了房中,不过一会儿后,便带着玲玥一起出了府。
两人乘着马车,绕京城走了许久,依靠着之前的记忆避开了闹市,最后马车停在了夜荷湖边,那片萧元竺曾经带着她来过的竹屋之前。
那屋前的竹林依旧翠绿,林边的梨树却已经枯萎,再不复春日梨花满树的繁盛。
冯乔沿着石子小径上了竹楼,推开那扇门时,就见到里面的摆设一如当初见到之时,桌椅干净,绒毯暖融,窗边竹篾编成的帘子被卷了起来,刚好能看到外边的风景,那贵妃椅上放着看到一半的书籍,而屋子里面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檀香气。
冯乔正想去窗前坐下来,可是刚走了两步却是神情一变。
她猛的转身看着角落里摆放着的香炉,那炉中隐约有青烟冒出,那药檀的香气盈满了整个竹屋。
第635章 尽欢
萧、元、竺…
萧元竺!
冯乔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她快步走到香炉之前,打开之后就看到里面燃了一半的香料,窗边的小几上摆着笔墨纸张,而整个竹屋之中干净的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数月无人居住的模样。
冯乔紧紧抓着桌角时手心微抖,急声喊道:“玲玥,玲玥!!”
玲玥原是守在门外,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了进来,就见到冯乔眼睛通红。
她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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