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之上,永贞帝已经换了常服,正靠在软椅上伸手朝着池中丢着鱼食,水中的锦鲤争先恐后的聚集在一起,漾起一片水花。
廖楚修被带着走到近前,便直接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来了?”
永贞帝抬头,看了眼廖楚修后就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说道:“过来坐吧,陪朕下盘棋。”
他丢掉了手里剩下的鱼食,旁边就立刻有小太监端着干净的帕子上前。
永贞帝拿着帕子擦干净手上之后,这才伸手接过陈安递过来温度恰好的茶水,放在嘴里轻抿了一口后说道:“这段时间你忙的不见人影,朕也有许久未曾与你下过棋了,让朕瞧瞧你的棋艺可有进步。”
廖楚修闻言轻笑着起身,直接走到永贞帝对面坐下之后说道:“微臣就是个武夫,对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向来都没什么门道,陛下若要与臣较量,岂不是胜之不武?”
永贞帝斜了他一眼:“就你会说,朕瞧着你的心思都用在怎么糊弄朕上面了。”
廖楚修闻言笑道:“陛下可别冤枉臣,您这般英明,臣哪敢糊弄陛下?”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棋盘是上好的黑檀制成,而棋子却是暖玉触手生温。
永贞帝先落子后,便开口问道:“近来京中可还太平?”
廖楚修握着棋子回道:“京中各处都很好,巡防营日日巡守不曾落下,又有永信侯带兵镇守,无人敢在城中寻衅,倒是京外除了点乱子。”
“昨儿个虎威营那边的人送回消息,说京郊以西五六十里地出现了一伙流匪,劫掠了几家返京的商队,又伤了附近不少百姓,奉天府屡次派人前去都无功而返,臣正打算着明日亲自带人走一趟。”
永贞帝听着廖楚修的话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朕看你就是个闲不住的,这等事情让其他人去就行了,你堂堂一个侯爷,一窝子流匪就值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廖楚修闻言露出些无奈来:“臣也不想啊,可臣若再不离京躲躲,臣那府门都快被人给踏破了。”
永贞帝闻言扬了扬眉毛:“谁又去找你了,居然能让你招架不住想要去躲?”
“还不是大皇子。”廖楚修脸色有些发苦:“前几日出了济云寺的事情,大皇子被陛下罚了之后,朝中不少人落井下石的,大皇子唯恐陛下当真厌恼了他,便寻了臣想要让臣替他说情。”
“臣拒绝了几次,可大皇子却认准了臣了,昨儿个还在臣府里磨了一两个时辰,让臣替他在陛下面求个情。陛下您说,我这要是再不出城去躲躲,回头这事情传出去了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还了得?”
廖楚修说话时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郁闷之色,而且言语之间更是毫无遮拦。
永贞帝早先便听暗探提起过萧显宏和陈品云去找廖楚修的事情,却不想他还没有问,廖楚修就主动说了起来。
这让他先前那隐有的怀疑之心松懈之下,下了颗棋子后脸上浮现抹笑意道:“那你可有准备替他求情?”
廖楚修闻言扯扯嘴角:“臣可没那本事,况且这事情又有什么好求情的?”
第699章 赐婚(二)
永贞帝闻言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廖楚修落了颗棋子:“这不明摆着吗?”
“大皇子的事情说着闹的挺大,都察院那边弹劾他私德有亏,污了皇室清誉,可照臣看来,这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两情相许之人一时情动没有把持住罢了。”
“陛下您瞧瞧这京中朝中,哪一家的府邸上没有些私秽事情,又有谁家儿孙没闹出些笑话来的?就说前几年李太傅和他府中庶长子同抢花魁,结果掉进了夜荷湖中闹的满城风云的,当时那些个御史一个个的不也恨不得磕破了脑袋,也要将李太傅拉下来,可后来呢,不也照样不了了之了吗?”
“臣一直都觉得,这事说到底只是皇家的私事而已,陛下若不高兴,随意罚了大皇子就是,可陛下若不在意,下个旨赐个婚,全了脸面也行。”
“本来没多大的事情,也就是因为搁在皇子身上,那些个御史才会小题大做紧抓住不放,臣觉着陛下不如寻些事情交给他们,也省的那都察院里的人一个个成天吃饱了饭没事干,尽是闲的慌。”
永贞帝听着廖楚修的这番话,直接斜了他一眼:“你这张嘴能再厉害些?都察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替朕监管朝政,肃清吏治的,如果那些个御史一个个的都像你说的那样闭了嘴,这朝中早就乱了套。”
永贞帝有时候虽然也讨厌那些人,因为他们那牛脾气上来时,天王老子都不怕,可是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都察院的存在对于整个朝廷来说的有多么重要。
所以哪怕秦青豫再不得他的心,甚至有时候犟起来时能气得他恨不得弄死他,可他当初依旧是将他放进了都察院里,这几年间更是逐渐向上提拔,如今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右都御史,成为整个都察院中,除去冯蕲州外职位最高之人。
廖楚修嘴里虽然处处说着都察院和秦青豫,可实则谁看不出他华话里到底是在贬低着谁。
永贞帝拿着棋子睨着他说道:“朕看你的确是不想替大皇子求情,可是却寻着机会的就找冯蕲州的麻烦。怎么,你这是准备跟他闹到地老天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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