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对着陈品云说道:“我今日收到消息,前去兵库司堵他之时,他的夫人冯乔也在,他将冯乔带入了兵库司库房,甚至毫不避讳她的身份。我原是想要用祖父先前替他筹谋婚事的事情换他出手相助,可谁料到那冯氏女却是及其难缠。”
他将之前在茶楼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提起那性情骄纵却极得廖楚修疼宠的冯乔时还觉得一阵牙疼。
“那冯氏女性情刁蛮,言行骄纵,可容颜却是极为出色,廖楚修对其更是百依百顺恨不得捧在手里,也怪孙儿一时大意,原想借冯蕲州之事激镇远侯动手,谁知却不小心说错了话,招来冯氏女从中作梗。”
若是早知道冯乔对廖楚修的影响那般大,他也不会贸然出言得罪了。
陈品云听完陈烨的话后忍不住摇摇头,叹气道:“此事未必是因为冯乔。”
陈烨抬头看着陈品云。
陈品云说道:“廖楚修本就是谨言慎行之人,先前我和大皇子与其相交时,哪怕许了他滔天富贵,他仍旧处处留有余地不肯明言依附,此次大皇子落难,与上一次相比处境更是艰难,这个时候人人避之不及,他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我让你去寻他,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期望罢了,如今想来,他拒绝你也不在意料之外。他对冯乔虽有情谊,可那情谊未必真能动摇本心,这其中多半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陈显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可是父亲,您如今因大皇子之事牵累,已受陛下不喜,董家又因柳氏之事跟大皇子颇有嫌隙,现在若无廖楚修帮忙,咱们该怎么办?难道放任此事不断深究下去?”
第772章 选择
谁都知道那吏部的人到底是谁的,他们更清楚太许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下狱的虽然是柳家的人,可是再继续查下去,大皇子必定不保,而大皇子若是出事,他们陈家又岂能逃脱?
陈皇后是陈家女,而大皇子更是他们陈家的依靠,这些年陈家早已经被打上了大皇子一系的印记,若是没了大皇子,他们将来如何先且不说,就说其他那些皇子依附的势力,也断然不会放过他们。
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知道。
陈烨听着陈显的话却是开口:“其实我觉得廖楚修未必不想帮我们。”
屋中几人都是抬头。
陈品云沉声道:“烨儿,你此话何意?”
陈烨开口道:“我当时与冯氏女冲突之后,廖楚修虽然明言拒绝了帮我们,可是他却告诉我,说冯蕲州极有可能是因为祖父和皇后姑母先前设计冯乔,让陛下将她赐给镇远侯府的事情而迁怒我们。”
“这次冯蕲州递交圣前的那些证据几乎能置人于死地,绝非一日两日便能收集齐全,他应当是早就有了这些东西,却一直引而不发,显然他并没有与我们结仇之意,只是因为祖父和大皇子动了他最在意的东西,他才会愤然出手。”
“冯蕲州既有能力咬住柳家不放,生生将柳弛弄进了大牢,他又怎么可能独独没有与大皇子相关的证据,可是祖父您看看,如今的大皇子除了被陛下禁足外,宫中对他可有任何严惩的姿态?”
“我觉得冯蕲州未必是真的想要置大皇子于死地,他行事时处处留有余地,与其说是想要对付大皇子,倒不如说他是气恼你们算计冯乔之事,所以借此警告罢了。”
陈品云听着陈烨的话若有所思,他当初只顾着想要让廖楚修替他们出头,又想借他的手拦着冯蕲州,借冯乔之事讨好于他,所以才算计了赐婚一事,可当时却没想到冯蕲州这边会有的反应。
以冯蕲州往日那将冯乔宠成眼珠子的性子,当日宫中赐婚时他便险些当众抗旨,如今为此迁怒他们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本就是个行事无所忌惮的疯子。
陈烨看着众人继续道:“廖楚修的那些话虽然有推脱之意,可未必没有道理。”
“先不说他刚娶了冯蕲州的女儿,连三朝回门都还未过,若是此时与冯蕲州对擂难免会伤及夫妻感情,就说宫中,陛下本就对大皇子与朝臣来往过密的事情一直在意,这次禁足未必没有借机警告之意。”
“大皇子若是安份待着,陛下定会顾念几分父子之情,且为了维系朝中安稳也不会刻意严惩,可是若是此事廖楚修出手助他,替他四方奔走,怕是陛下就算原本有意想要饶了他也会因此歇了那心思,到时候替他和廖楚修牵线的陈家也得不了好。”
房中几人闻言陡然一震,这才想起廖楚修的身份来。
他如今是永贞帝身边近臣,迎娶了冯蕲州的女儿,又握着京畿过半兵权,他若是明显的偏向谁,甚至有意辅佐谁人,不仅不会为他带来半点助力,反而极有可能让其成为永贞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永贞帝这两年性情越发多疑,一旦让他生忌,到时候别说救不了大皇子,反而会生生害死了他。
陈品云脸上铁青,沉声道:“此话是廖楚修说的?”
陈烨点点头:“他虽没有明说,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这样。”
陈品云看着他:“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柳家此次的事情未必全是因冯蕲州和太许之事而起,柳弛落难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柳家看似颇有助力,可实际上却是内忧外患,危机不断,我们与其花费精力去保他们,倒不如将其送给冯蕲州出气,反正柳家与大皇子之间也早就因柳慧如的事情生出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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