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青山寨里是乐呵啊,上上下下把他们当宝似的待着,整天吃了就玩,累了就睡,万事不管,多逍遥自在。却不知道,因着他俩的突然离开,家里出了桩大事情。
话还得从头开始说起。
施丰年带着闺女和儿子趁夜去了熊宅,次日骑马上了青山寨躲清闲。
这日,天未亮就从家里出来,带上钱带上干粮,村民们紧赶慢赶,在清晨时分,总算赶到了莲花村施四郎家里。
时辰尚早,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在吃着热腾腾的早饭。这些早早赶过来的村民呢,也没进去打忧,就在外面拿起干粮就着水填饱肚子。
喻巧慧见到蹲在院外的村民们,拉拉杂杂的,足有十多个呢,她招待着这些村民进院里,又给他们端上温开水。将将要进十月,早晚寒凉的紧,一口凉水喝下肚,就算是汉子也得打个哆嗦。
手里捧着温开子,村民们笑着向喻巧慧道谢。
十几个村民里头,也家境还算好的,也有家境特别贫困的,来求医治病的,也都是些疑难杂症,看了多年大夫,依旧不能根治,还是得花钱养着,把家底掏了个干净,他们脸上布满了风霜,想来日子也是过得极为艰难。衣着稍好些的,看不太出来生得什么病,还有个挺着大脖子的孕妇。
喻巧慧也没寻问,只是拿眼不着痕迹的瞄了两眼而已。小小不在家里,近段时间都不会归来,她问了也是白问,白白让人生了希望和喜悦,倒不如直接开口把事说清。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昨儿夜里,梧桐观的老道长,也就是小小的师傅,突然shang men,把小小带走了。”喻巧慧说着,叹了口气。“小小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好说。”
就着温开水啃干粮的村民们,听到这话立即就诈了起来。
“什么?小小不在家里?那我娘怎么办?我把家里值钱的物件好不容易换了些钱,想带着我娘来寻小小看病的,小小不在家我们怎么办?回头日子也没法往下过了!家里值钱的都当了个干净。”汉子双手抓着头发,说话带吼,有愤怒也有绝望。
旁边靠坐在椅子上的是他久病多年的老母亲,其实年纪也不算大,才四十出头,可常年卧床,让她显得格外见苍老,浑身透着油尽灯枯的气息。
院子里的村民们,都有意无意的离这对母子稍远了些,太敢靠得太近,颇为忌讳。
听说小小不在家不知何时回来,有好几个村民在说话,但只有这个汉子,声音最大透着几分凶怨,倒是把周边的声音都给压了。
喻巧慧面对这情况,也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想着闺女苍白清瘦的脸颊,眼底下的青印子,眉宇间深深地疲倦,她心里的那点怜悯就消失了,心肠也跟着变硬。“大伙回去吧,小小不在,我又什么都不懂,别在这里耽搁时间。”她话说得温和,轻声细语的,也很无奈。
“回去?回去有什么用?那些大夫又治不好我娘的病,回去了也没用,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小小回来,这是她的家,她总会回来的。”看似一腔孝心,可汉子这话,说得却委实不甚妥当。
喻巧慧脸色微沉。“这些日子,十里八村的也都知道,我家从不接待陌生乡邻暂住。这位兄弟,你还是
带你母亲回家去,打小就生活的地方,总比在莲花村强,想来,大娘也更想回家住。”
“家,哪里还有家,早就没有了,家底都给掏空了。”汉子说话的时候,眉眼露了几分癫狂,甚为骇人,他赤红着双眼,盯紧着喻巧慧。“你是她娘,你去把她喊回来,肯定可以把她喊回来,把小小喊回去,给我娘治病!我把钱都给你,所有的钱都给你。”他急急慌慌地从兜里掏出钱财。
全是些碎银,铜板等,有些还掉落到了地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汉子蹲身往地上捡,边捡边说着话。“这些碎银子,是家里的两亩田,我给卖掉了,换了四两银子,这些铜板是家里的鸡和鸭,我娘早先嫁过来的时候,带了只很不错的楠木xiang zi,我也给卖掉换了钱,还有这些……”
他一件一件的说着,连一身像样的点的衣裳,他都给卖掉了,换了点钱,他怕钱不够,想着法子的凑钱。钱没了没事儿,只要能医好老娘的病,他还年轻,身强力壮,都是可以挣回来的。
“大兄弟,你冷静点,小小真的不在家里。”喻巧慧心里难受,胸口生闷生闷。
汉子站起身,朝着她大声吼着,额角冒着青筋。“你去把她喊回来啊!你是她娘,你让她回来,她敢不回来?”吼完了,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把手里的碎银子和铜钱,往喻巧慧跟前递,说话声也变了,带着乞求。“钱给你,嫂子,我也不知道钱够不够,这些钱你拿着,不够的话,我以后会还的,我还年轻,还能干很多活,能挣到钱,可以还给你。”
“大兄弟不是钱的问题,就算小小回来,也不一定就能治好你母亲。”喻巧慧这半个月,见多了不少病人,也给闺女打了不少下手,多多少少能看出点,什么样的病是可以救,什么样的病是救不回来的,而这个汉子的母亲,就属于有神仙手段也救不回来的,她是大限将至了。
只怕这个汉子也隐约知道点,才会倾家荡产的想着带老母亲过来莲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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