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婶子手艺好,香得很。”熊地主拿起块玉米饼子,张嘴咬了大口。“真香!”
施小小也笑笑嘻嘻的夸着。“萝卜汤好甜,配着玉米饼子吃正正好呢。”
村长一家子听着他们真诚的夸奖,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尽管彼此相互不认识,可这顿饭,却吃得很是热闹,一直有说有笑的,气氛不见生疏。
饭后,熊地主也没磨叽,掏出十个铜钱,递给村长。“叔,今个这午饭吃得特别满足,叨扰了,一点点心意,也不多,意思意思而已,你可千万要收着,孩子们也都很欢喜的。”
“这也太见外了,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些粗粮,一碗萝卜汤,你们喜欢就好。”村长倒也没推辞,十个铜板呢,对他们来说,一个月的开销,有时候都用不到十个铜钱。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妇人,突然开了口。“爹。”
村长看向自家儿媳,眼带寻问。
“我想……”妇人说着,又把目光落到了熊地主的身上。“这位大哥,我想,我想能不能拿铜钱换身衣裳,这两个男娃娃,随便哪个都行,破些旧些也无妨的,我想要件衣裳。”说完,她低下头,捏着衣角,细细看着,肩膀还有点发抖。
大娘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这儿媳啊,就是想着,你件两娃子穿过的衣裳压枕头底下搁着,看能不能生个大胖娃娃。她啊,性子有点木讷,平素话很少的,这回,唐突了你们,对不住了。”
“大兄弟,你看,这事能不能行?”村长略略的伸了伸右手,露出里面的十个铜板。“要是能成,这铜钱你收回去。”
熊地主有点懵,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露出个苦笑。“走得急,就带了两身换洗衣裳,要是在家里的话,这事儿,我也就二话不说应了。”
“唉。是我唐突了,你们走吧。”村长也没强求,收回了右手,有点儿蔫,说完话,就往墙角走,取下挂在墙面上的烟杆,从烟袋里掏出点烟丝,慢悠悠地往烟嘴里塞。
大娘从火塘里取出根正燃烧的小柴木递了过去,嘴里念叨叨地。“你少抽点,夜里整宿整宿的咳,你遭罪我也遭罪。”
“叔,婶子,叨扰了。”熊地主憨声说着,牵起六六和福宝往外走。
施小小走时也脆生生地喊了句。“爷爷奶奶婶子,谢谢你们的午饭,很好吃。”
“路上当心点,趁着天光足,赶紧赶路……”大娘起身送他们,嘴里碎碎念着,说着周边地形,要怎么走,离最近的村子有多少脚程,说得特别仔细,一直说到镇里,她没出过镇,再远些就不知道了。
施小小扶着弟弟上马车,福宝他不用,自己可以上去。“奶奶,你回屋里去吧,要是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我再来看看你们。”说着,她也上了马车。
“还要打算去青州呢,唉,就是说不听,去吧去吧,那婆娘呀,指不定在那边又找了个汉子呢,回来的时候,别走这边,那会儿正是冬天,多冷呢,走大路,远是远了点但安全。大兄弟,你这三个孩子生得好,可得看牢了,外面乱得很。”大娘絮絮叨叨的说着。
熊地主也只得听着,没怎么接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一个劲的笑,憨憨地,看着可真像个地地道道地老实汉子。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个老者走了过来,站在门口,气呼呼地说了句。“李氏还是不愿意!不知好歹!”
“那就沉塘吧。”村长吧嗒着旱烟说了句,走出屋子,见老伴还在拉着那外人说话,他扬声道。“老婆子,屋里一堆事,搞啥子呢,大兄弟,你们赶紧走吧。”
沉默的妇人也拉了拉婆婆的衣袖子,轻轻地喊了声。“娘。”
“嗳。你们走吧走吧。”大娘看了眼往村里走去的老伴和老者,眼里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然后,幽幽地叹息了声。
熊地主知道村里有事,麻利的上了马车,驶着缓缓出了村子。不该管的,还是少管些为好。
“老汪,我刚听见了。”出了村子后,施小小从马车里出来,坐到了他旁边,小声地说了句。
“我也听见了。”熊地主挥了下马鞭,两马匹走得更快了些。
施小小往后看,看看渐渐远去的小村子。不知被沉塘的人,是真有罪孽呢,还是……身怀冤屈。她想起梅子坳的曾小姑娘。“老汪,我们在这里看会好不好?”
熊地主就知道小丫头肯定要闹幺蛾子。“咱们管不了,知道了也没用。”他有些无奈。
“就看看呗,悄悄儿地。”施小小扯扯他的衣袖子。“老汪,我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咱们知道了,也管不了。”熊地主不太想往里掺和。
施小小听着,沉默了下。“其实我也知道。”
“你听我的咱们就看看?不管对还是错,咱们都不插手怎么样?”熊地主又有点心软了。
“好。”施小小抬起头,咧着嘴,笑得很欢喜。
这下,换成了熊地主愁眉苦脸。他驶着马,把马车停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前面还有丛草,正好可以让两马匹吃点儿。施小小挑了些巴掌大的石头,随手布了个阵法,拍拍手,朝着马车说道。“老汪,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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