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战斗,只是心有顾及,最重要的是敌众我寡,就算反抗,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反而会增加伤亡。
谁都怕死,比死更可怕的是受伤。
土匪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整个繁花村,放肆搜刮村中的房屋,不放过任何一间屋子,哪怕只是厨房,都一顿翻箱倒柜。
这也就罢了,临走时,他们把杜小爷的妻儿也带走了。
土匪们离开村子后,乡亲们赶紧往自个家里跑,一时间,繁花村哭声成片。
这里头,哭得最最凄惨的得属杜宅。
杜大爷的妻子,她回屋后才发现,被土匪们抱走的不是侄子,而是她自己的孩子。
杜大爷的小儿子比杜小爷的大儿子只大了不到两个月,两个孩子年岁相近,杜大爷的妻子得丈夫的叮嘱,对杜小爷的妻子很是照顾,在商队离开村子后,宅子里只剩下她们妯娌俩,来往便更加亲密。
便是睡觉,两人也睡一个大炕,两个人照顾孩子总比一个人要更方便些。
当时,土匪来屋里赶人,匆忙间也没让抱孩子,就被蛮横的拉到了屋外。
想着孩子睡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谁能想到,土匪竟然是冲着妯娌母子俩来的。
杜大爷的妻子隐隐有猜测,苦于丈夫不在身边,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甚办法。只有拿钱,请村里人,帮着找找寻寻,顺便打探打探土匪的情况。
杜大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年,眉眼露出深深的疲倦,后面的事,他不想多说,只淡淡的道。“后面的事,我不说,你们应该也能猜到,土匪窝找到了,两姑娘也找到了,唯独没有找到他的妻子和我的小儿子。”
这些陈年疤痕,轻轻拨动便已是鲜血淋淋。
后悔吗?肯定是后悔的。
若不后悔,也不会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为着寻回妻子和侄子,宁愿用寿命换气运。
值得吗?值不值得,其实没什么可说。
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当时的杜小爷,哪里能想到,他往后余生会这般凄凉。
一步错,步步错,连个改错的机会都没有。
怎能不后悔!
没想到这里头会是这样一个故事,施小小等几人唏嘘不已,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大爷缓了会,抬头看着他们。“能帮我们找着人吗?”顿了顿,又添了句。“是死是活,我们都想知道。”
“这事不好说。”施小小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她再厉害,毕竟只是个水师,治病救人掐算方面还行,找人这事儿,不好说啊。
熊地主瞥了眼杜小爷,轻哼哼了句。“早已今日,何必当初。”到底还是心有不满。
“也怪我,没教好他。”恨也恨过了,怨也怨过了,这么多年过来,见着弟弟一日不如一日,当年多么风流的一个人,如今却比他这当哥哥的还要苍老,说是心疼,当是假话。杜大爷叹了口气。
花厅再次变得安静,外面也静悄悄,仆从来回没什么声音。
今天的太阳有点大,这会儿,阳光已有了微微灼意,特别的亮,有些刺眼。
院子里的树木长得很好,有鸟儿栖在树梢,张着嘴发出脆嫩的声儿,听着还挺悦耳。
“有生辰八字吗?”施小小开口问了句。“我对这方面不是特别擅长,我尽量。”
杜大爷显得很激动,立即站了起来,连连应道。“有有有,我知道,有生辰八字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仅说了小儿子的生辰八字,一并把弟媳的生辰八字也讲了出来。
这么些年,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不知道算了多少遍,每次都抱着期待可每次都希望落空。
就盼着这回,能多多少少有点蛛丝马迹。
一直寻,没能寻着人,说实话杜大爷已经接受了现实,八成是凶多吉少,没正儿百经的立衣冠冢,也是顾及弟弟,怕他承受不住。
弟媳被土匪抓走的第四个月,孩子在某天夜里发高烧,没能挺过去。
杜大爷的媳妇非常自责,至今都愧对小叔,不敢出面在他面前。
杜小爷觉得全是他的错,若非他风流成性,怎么会有如此下场?老天爷看不过眼,为什么不把罪落在他身上?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走不出的心结,经由时间一点点削成心魔。
心成魔,人离疯也就没多远了。
妻子还活着,侄子也还活着,这是杜小爷唯一的救赎。
哪天有了明确的答案,他们活着,他便也活过来了,他们死了,他便也跟着死去。
杜大爷太清楚了,因为清楚,所以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施小小对找人真的是不擅长,她问生辰八字,就是想试着掐算一二,看能不能有什么眉目。
她对自己的掐算还是挺自信的,能不能算出来,端看老天爷怎么样。
听杜大爷讲完这桩旧事,杜小爷固然有错,说来说去,还是得叹一声命不好。
杜大爷很紧张,杜小爷似乎沉浸在某些心事里,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看不出什么。
熊地主他们也很紧张,会算出些什么?很好奇。
师姐在掐算,福宝听见了生辰八字,并且牢牢记在心里,也暗搓搓的试着算了把。
没多久,施小小便睁开了眼睛。“算出来了,他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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