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淑!”柳阔急忙截过她的话,“住口!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见柳淑淑面色如常,柳阔又生气又心疼,只好道:“为兄知道你的心意了。罢了罢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想来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你。你现在就更好好好养好身体了,行了,快去睡觉!”
“遵命!”
柳淑淑笑着眨眨眼,抱着披风回到里屋。
柳阔一直在外厅里守着,经吴嬷嬷确认柳淑淑的确睡着后,这才放下心来。又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似下了什么决心般,这才大步离去。
明月高悬,银光笼罩下的灵泉寺平添几分超尘脱俗之气。
方丈禅房内,木鱼声不绝。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老方丈见到来人,毫不意外。
“你可想好了?”
“嗯。”
“拿去吧。”
一方紫檀木匣静静的放在柳阔手中。
“刘观之一生磊落,没想到他的幼女竟也有此胸襟。她身上留着鲁王的血,不得不去蹚浑水。可你呢?你又是何苦。”
“大约连自家妹子都这么霸气,我一个当兄长的还往后缩,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你们姓刘的都是疯子。”
“呵呵,方丈此言差矣,我们现在都姓柳了。更何况我对姓刘的可没什么好印象。”
见着青年男子离开的背影,老方丈捋须长叹。凡世种种,皆为因果,逃是逃不过的。
第63章
杨参将在家睡了个昏天暗地, 要不是想到地牢里还关着那些御林军, 压根不想离开床半步。
他慢腾腾的用完早膳,不情不愿的换上官服,乘轿到了府衙地牢,一眼就看到了萧慕延。杨参军也不敢在磨蹭了, 两部走到身旁:“柳将军这是还没歇?”
“睡了一会儿,倒也精神。”
萧慕延说的是实话, 只是前后加起来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若非生理需要,他现在压根就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习武之人果然不一样啊。”杨参军羡慕萧慕延的精力,突然发现地牢似乎过于安静了,不由看了看四周,“咦?那三个关押在此处的人呢?”
“熬不住苦刑, 死了。”萧慕延说着, 顺手又指了一下更深处的几处牢房,“那几个御林军也一样。”
“什么?!”杨参军大惊, 顾不得官员仪态,拔腿就往里跑去。果然那些御林军均已没了呼吸。
“这这这……”杨参军吓得原地打转,可一对上萧慕延的眼神, 顿时停下了脚步, 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们关押了孙厉海抓捕了随行的全部御林军难道还会放他们出去吗?远的不说, 孙厉海等人在宣城里强行征粮征银, 着实闹出了几条人命, 又欲夺宣城守城之权, 头脑发昏的要堵城门, 若不是东望将士及时赶来,整个宣城上上下下快五千多百姓都要跟孙厉海陪葬。
“北方本就不太平。”萧慕延拍了拍杨参军的肩,“御林军深入北地,不巧遇到了赛罕伏兵,以身殉国,着实令人钦佩。”
杨参军:……
还没出地牢就这么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说起来此功倒是可以表上一表。”萧慕延道,“杨参军可有驿站?”
“……有。”
“写封折子给皇上吧。”萧慕延扔了下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那些御林军的盔甲倒还找到了几副,不妨在立个衣冠冢,以告慰那些御林军的家人。”
要不是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杨参军真的有些恍惚了。不过立衣冠冢?杨参军不傻,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这份用意。
御林军可不是无名小辈,尤其里面还有位二品大员孙厉海。这些人都与南边世家有关系,全折在北方,所说有赛罕人来背锅,但他们的家人说不定也会怨上宣城。如今宣城给他们立衣冠冢,倒像是真与这些人并肩战斗过,对这些人报以无比的敬意。如此一来,那些世家也没有理由来怨恨宣城。
难道东望的人在下杀手时就把这些都想到了?
杨参军只觉后背一凉,庆幸自己这次没站错队。
东望的兵自然不能再宣城待呆太久,处理完御林军这摊麻烦事,萧慕延也要回东望交还兵权。
临走前,萧慕延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大胆的决定。
——避开所有人偷摸去见一见柳淑淑!
战场上来去自如的萧大将军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觉,从探听情报到最后着手行动,一路上小心翼翼。
等他终于偷摸到了竹林厢房矮着身子半蹲在墙壁下,正沉思要用什么方法引起柳淑淑注意,只听头顶上方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飘来。
萧慕延尴尬的咳嗽一声,略后退了两步,站直了身子。屋里的柳淑淑单手托腮撑在窗沿旁,似看一出好戏般看着他,看的萧慕延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少顷,总算是稳住了心神,萧慕延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既然要回东望,难道不会与我来打个招呼吗?”
“你连这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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