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那个女人的声音不断作响,为什么这般温柔的声线却可以如此叨叨不休。萧慕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给叨醒的。
只是鲁王嫡系这四个字,萧慕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公孙昊见他半天没反应,只当他是受了重伤,给他喂了些水和干粮后道:“前面就是清水镇,明日我送你去镇上的医馆,你的令牌呢,我可以帮你带去你的上官那里。”
不等萧慕延说什么,那个女声就喊了起来:“令牌早被他扔啦!他那作死的骄傲啊!”虽然萧慕延不明白什么叫做“作死”,但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公孙昊完全不知眼前还有这样一场官司,只看见眼前这个将领疲倦地闭上了眼,便也不再多问。
“呜呜呜,没有令牌,你肯定要被当做黑户的。完了,好不容易被救活了,你又要挂了。我跟你说啊,这个人叫公孙昊,是高源公孙世家嫡出的小公子。不过高源公孙家嫡出的公子有十几个,他算是不起眼的那个,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一定要抱好他的大腿啊!而这个公孙昊挺善良的,还挺天真,比起他的那十几个兄弟,他算是贵族里最接地气的异类了。”
那个声音不断地叨叨叨叨,萧慕延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但此刻他真的只想睡觉!好在这段日子,他已经点亮了两耳不听叨叨声,一心只想会周公的技能,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公孙昊不敢大意,不论这个将士到底是谁,都要先把他给救回来。
他努力将萧慕延扶上马背。
——累得他一头汗。
穿着盔甲的男人的体重,真是不可估量……
为了不让萧慕延的伤口迸裂,公孙昊决定牵马步行进城。好在这里离清水镇不远,约过了一个时辰,公孙昊气喘吁吁地走到一间医馆门口。
乱世里看到此情景,医馆的郎中已经见怪不怪了。
郎中检查道:“胸口被钝器击打过,还好有护胸镜,胸骨没什么大碍。”
“呸!那是老娘挡住的!”某个叨叨叨叨的女声又按捺不住寂寞了。
郎中又道:“肩膀处有中箭的痕迹,箭头应该是被人拔出了,虽然失血过头,还好伤口没有感染。”
“是啊是啊,可疼了!我的肩膀也被击穿了呢!嘤嘤嘤……”那温柔的叨叨叨叨,就仿佛在诉说着——我爸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ε(# ̄)☆╰╮( ̄▽ ̄///)
仔细检查了一番,郎中捋了捋胡须,松了口气:“虽然身体多处部位被利器砍伤,好在都避开了要害。他是失血过多,加上多日不曾好好饮食,所以昏迷过去。”
公孙昊也放下心了。他还真担心这个将士救不回来了。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国难当头,让他对浴血杀敌的将领本身就抱有好感,立刻付了诊金,让郎中全力医治。
等萧慕延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空气里弥漫着中药的苦涩之味。
“公孙公子好人哟,不仅救了你,还让郎中给你治病。郎中说你失血过多,他现在出去给你买好吃的啦,欧耶,我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跟一个死人相伴啦!”
萧慕延闭了闭眼,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吐出二字。
“闭嘴。”
第2章
世界安静了……
几秒。
“你、你你你听得见我说话??你竟然听得见???”
萧慕延没有回答,目光却死死锁定离床榻不远处的盔甲上。
那幅盔甲乃是老鲁王所赐,通体漆黑,只是在掩膊边缘处用红色勾勒。整个盔甲很是精美,但许是与主人的性格有关,只是静静伫立在哪里,便透着丝丝杀气。
然而这副制作精良的盔甲肩吞处被震碎了一小块,那是被敌方飞来的弩-箭所刺穿;原本完整的护胸镜上呈现着一丝裂纹,那是被敌人用铁枪重击导致的。
这些伤痕,无一不彰显着盔甲的主人曾经历过多么惊心动魄的战斗。
“色……色狼!”
奇怪,明明是声音,为什么自己听出了脸红的效果?萧慕延继续盯着自己的盔甲。
“有……有什么好看的啦!人家肩膀受伤了好不啦!诶?那个洞没了?咳好吧,我承认,当时就好了,但真的好疼啊!要不是我替你挡着那一箭,你以为自己的胳膊还能挂在身体上啊。那可是连弩啊!”
萧慕延目瞪口呆。只是鉴于他一贯面瘫,所以此刻也只是将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下。
他没有听错,真的,是他的盔甲……说话了!
不对,不是他的盔甲说话。他的盔甲还是静静地立在哪里。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翘着二郎腿,坐在盔甲的肩吞上。那“东西”周边有一层薄雾,太模糊了,看不到完整的模样。
只听它继续说:“呜呜呜,还有胸前的那一下,那一下可是打在胸上了!是胸啊!!老娘的C啊,一下被拍成了A!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啦,我要回去,要回去!”
“回哪儿?”
萧慕延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
那“东西”突然消沉了,伤心道:“回不去了,我的家早没了。”说罢,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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