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阔头疼不已:“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东望?越骑兵呢?你一个越骑将军出行就带了是个越骑,你逗我呢?!”
萧慕延沉默了一会儿。
只见柳阔从平静到惊诧再到愤怒不过花了五秒的时间,与萧慕延的沉默正好持平。
“你被革职了?!”柳阔惊叫。
双方不愧是相识十几年的旧友,哪怕彼此互相看不顺眼,但那份诡异的默契令彼此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对方的想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柳阔愤怒的在来回踱步,指着萧慕延想要骂什么,最终却呸了一声,“刘昱瑾那个王八羔子,王上的基业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萧慕延适时道:“不会。只要王上的子嗣回到王宫,刘昱瑾就不是鲁王。”
柳阔正骂的起劲,听到萧慕延所言不由收了声。此刻萧慕延的神情非常严肃,柳阔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旧友关于王上的子嗣性别的问题。
“这个、这个……可能那位大人对王位没啥想法。”柳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心虚。
“就算他志不在此,但既然是王上的血脉,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了。更何况,除了你我外,现在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大隐于市这种话只适合去哄骗三岁的小孩,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充满护卫的王宫,让一个人安全的方法便是给予他能调动全军万马的权利和地位。远早高飞?藏匿于民?暗杀一个王需要详细而周密的计划,而杀死一个小民,只需要一个眨眼的功夫。”
柳阔见萧慕延真有这样的打算,也急了,当即道:“你一个被革职的越骑将军,难道还有能力扶植旁人登上王位?刘昱瑾可是宗室里都认可的鲁王,也没有明显劣迹。我找你来只是想让你给我几百个越骑兵,帮着那位大人去南方就行。不瞒你说,那位大人对王位,权利都不感兴趣!她身体不好,没有那么多精力参与这些阴谋诡计,余生当个富家翁即可,这也是王上与王妃的期望。更何况……”说着,柳阔一声冷笑,“将刘昱瑾拉下王位,我怎么觉得这其中有点搀和了你的私人恩怨?罢了,我想我找你来本就是个错误,你与刘昱瑾的恩怨我管不着,你也不要妄想利用王上的子嗣来对付刘昱瑾!”
柳阔收起了平日里纨绔模样。他与萧慕延是两个路子的人,这一点从当初在鲁王宫见到这个小子的时候,他便知道了。这家伙看起来很有规矩,是学堂里是最令老夫子喜欢的那一种学生。可实际上,萧慕延是个不折手段的狂徒,一旦触犯到了他底线,他可以将挡在眼前的一切阻碍直接毁灭掉——遇神杀神,逢鬼屠鬼,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与同情,只有目的,为了达到那个目标,他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行为。柳阔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才八岁的萧慕延就有这种疯狂的特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么可怕的性格。但王上的确是因为此在为郡主选择护卫时,最终选择了他柳阔,而让萧慕延去了军中。
绝对不能将郡主交到此人手里!
柳阔为自己的大意感到了困扰。郡主的身份完全可以被萧慕延利用。若她是个男子也就罢了,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女子能平安活着就不容易了,哪有精力去参与这些争斗。一想到郡主不知因何原因昏迷了两个多月,柳阔就烦躁不已,越发不愿将郡主的事情告诉萧慕延了。
柳阔不肯合作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萧慕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说服他,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靠忽悠是不可能的。但让他就这样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柳阔在信里约他在宣城见面,萧慕延已经打定主意暗中调查宣城。一个大活人,只要他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你柳阔不告诉王上的子嗣在哪里,他就自己去找,哪怕是掘地三尺!
但现在,他没办法在柳宅待许久。杨参军带着人马在宣城里搜寻了一阵,只找到了八个御林军,还有三人竟不见了踪影。
“南北两个城门都关上了,人肯定还在城里。”杨参军道,“可能是咱们的动静太大引起他们的注意了,这才藏了起来。”
萧慕延道:“孙厉海还在地牢里关着,那三人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们的将军的。要不了多久,肯定会现身。”
杨参军连连点头,又谨慎问道:“那个叫杜峰的御林军真的说赛罕人要来打宣城?”
“孙厉海他们在宣城不远处遇到了一队赛罕伏兵,这事应该做的不假。整个甘州有六分都在赛罕手里,遇到赛罕兵不足为奇。”萧慕延道,“我已派出斥候出城打探,你们不要放松警惕。”
“是。”杨参军连声应下。有个靠谱的将领这感觉就是好啊,再也不用担心被队友坑了。
虽然萧慕延跟着杨参军走了,但柳阔敢断言,萧慕延肯定在他身边放了暗哨。柳阔也不敢贸然去灵泉寺,怕暴露了郡主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郡主成为萧慕延那厮报仇的工具!
天色渐暗,除了几处主殿点着蜡烛外,灵泉寺内昏暗不已。蜡烛在普通人家里算得上是奢侈品,像灵泉寺这样香火鼎盛的寺庙,也不能随意浪费。倒是竹林的厢房里,吴嬷嬷小心翼翼地点燃放在桌角的白烛又笼上一个精美的灯罩。今天是她来守下半夜,吴嬷嬷在竹床下打了个地铺,也不敢睡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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