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正巧撞上苏亦清打探的视线,林承辛收起笑意,脸上又是一副漠然:“走吧。”
苏亦清横亘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仍是那一副标志的笑容:“林公子,今日雨歇,按照约定明日我们就得启程回京。”
两人无言。
半晌,林承辛慢悠悠答道:“襄州山路多,路滑难走,再过两日吧。”
“......”
任性的小郎君甩袖就走,苏亦清只好默默跟上,眼尖的见着他衣袖上有些许黄泥,想起刚刚闹事的一幕,苏亦清玩味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位英雄好汉。”
林承辛侧头看他一眼,拂了拂衣袖上已经风干的黄泥,扑簌簌的落到了地上,加大了步子。
望着颇有些官腔做派的林承辛,苏亦清叹了口气。
真是不得人喜爱。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1
第57章 分别
又一日过去,已是雨歇两日之后了,环城桥还在紧锁状态,河水仍旧湍急,州府决意等到汛期已一过,就将修桥提上日程。
短短的两天内,苏亦清已经三番四次提起回京之事了,林承辛无动于衷,没有拒绝回京的念头,却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时间答复,让苏亦清颇为头疼为难。
倒是一直将这事挂在心上的宁辛安,等了两日还未见他有动身的趋向,反倒是比苏亦清还要坐立难安。几次私下逮着机会问他,他总会一脸高深莫测,事不关己的模样。
“唯恐路上再下暴雨,我还是再等上几日吧。”
宁辛安望向春末有点毒辣的太阳。暴雨?算了吧。
他迟迟不作回应,倒也乐得在州府多待几日。苏亦清只好厚着脸皮多叨扰了几天,只是到了夜间,他仍旧一人待在房里,而房间的主人却不知上哪去了。
今日午歇,四喜被阿福从学堂里接了回来,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四喜格外黏着阿福,就连挑嘴的方青山都对阿福的厨艺赞不绝口。
午膳用后,四喜赖着不愿去睡午觉,方青山拗不过便放他与林承辛下棋去了,几位小郎君悠闲地在午后的庭院里晒晒太阳。
林承辛搬来棋盘,四喜跪趴在石椅上认真钻研着棋势,林承辛慢慢悠悠的,颇为耐心的教他,眉眼里都是亲和温顺,难得的慵懒。
坐在一旁的宁辛安和苏亦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犯瞌睡,被春末的太阳笼罩着,早已换上春衫的几人觉得温度适宜,州府没有春花可赏,只好对着高大的梧桐赏起树来。
在四喜多次耍泼赖皮悔棋之后,在一旁观战的宁辛安看得直犯困,反倒是同为观战的苏亦清颇有意思的看着蹩脚的棋盘,寻思着什么。
“苏公子,不如我们结伴出府游玩吧。”宁辛安一下一下抛着黑棋子:“难得来了一趟襄州,却一直没有出府过。”唯一一次还是跟随着去了一趟又湿又潮的环城河边。
对襄州并无多大兴趣,苏亦清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他从不在这些无谓的琐事上浪费时间,侧头看了一眼向四喜轻声指明棋路的林承辛,这又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何他能如此不厌其烦。
五通庙临别时的友好挽留,都是客套话,谁会为了一个在茶楼相识的路人,千里迢迢赴约赶来襄州见他,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苏亦清抿了一口清茶,缓了缓有些僵硬的唇角:“在这晒太阳就好,无需再出门费脚力。”
宁辛安啃了一口桃子:“你知道什么叫做旅游吗?”
“何为旅游?”
宁辛安捻了两粒黑白子摆在石桌上,左手还在啃着桃子,右手指着白棋:“旅游就是,从一个自己呆厌了的地方,”食指点在黑棋上:“到另一个别人呆厌的地方去。”
苏亦清觉得颇有道理,点头赞许。林承辛抬头看她一眼,宁辛安坐姿不雅的啃着桃子,像是不正经的地痞流氓,敲敲她的腿,正色道:“不妥。”
不情愿的放好,宁辛安啃了一口桃子:“襄州虽面积比京都城大,但山脉居多,倒也没有多少好玩之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襄州曾经是饥荒大州,活下来的人都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大家活得都比较谨慎拼命,积谷防饥嘛。”
“原来如此。”苏亦清抿茶笑道。
四喜闹着不想下了,林承辛也不强求他,便慢慢收起了棋盘,四喜抓了个桃子,和宁辛安坐在一块,一大一小像猴子一般啃了起来。
“若是说好玩的地方,隔壁冀州就挺好的。”宁辛安偷偷瞄了一眼林承辛,后者不动声色,她又继续啃:“冀州会有祭拜桃花神的庆典,倒是蛮有意思的。”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冀州停宿那一夜,双双相连的红绢布,互相倾诉的情意,还有蜻蜓点水的吻,宁辛安猛的一顿,被桃子噎得不住咳嗽起来。
在一旁收棋盘的林承辛皱眉,伸手轻拍她的背抚顺,斟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待她咳顺了饮茶润喉,好似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眸里染着一层笑意:“不要想东想西。”
苏亦清若有所思的看他们一眼,轻道:“冀州倒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怎得?苏公子你有去过?”
宁辛安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苏亦清竟然想了许久,气氛有些微妙,正要转移话题时,苏亦清抬眼看了他们半晌,轻声道:“从襄州到京都的必经之路,还是有所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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