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挂念树上的红绢布还在不在,上回与林承辛重遇,都没有确认过。
等他们成了婚,便回冀州和襄州看看。
林承辛看着她的侧脸,在火光下清秀灵气,他笑而不语,两人并肩坐着,他握紧了她的手,夜风吹进了屋里,清清凉凉,爱意却如火光炙热。
他终于等来了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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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悠悠过了两日,宁辛安和方青山住进了亲王府,不愧是太子赏赐的府邸,奢华气派,亭台楼阁水榭楼台,无不大气雅致。
随着搬进亲王府的,还有阿七。打从阿七上回救了宁辛安,免遭吴金亵渎,之后一直在林府疗伤,伤好之后便留在了林家书肆,自食其力作了书工。
没想到小儿识字,在帮工之余将书肆的书读了个遍,林子泽见他如此好学,便留着他与书肆书生们一起,请来了夫子教他更深一层的学问。一时之间,阿七在书肆改头换面,人也开朗了不少。
宁辛安十分满意,这阿七在见到她女子装束也没表现出多大惊异,只是略怔片刻,知晓她就是林家三少爷即将过门的姑娘,心下了然,那时三少爷知她落入淫-贼吴金手里,怪不得如此着急。如今两人也即将成婚,看起来倒是格外登对。
那日领着方老爹和四喜去书肆看看,与阿七打了个照面,不曾想那小郎君见着方青山,涕泪纵横,一抽一抽的哭得格外撕心裂肺。宁辛安手足无措,四喜高兴地缠着阿七,一口一个哥哥喊得熟练。
方青山叹口气,将那不过十二三的小郎君拉近怀里,满是慈爱,阿七扑在方老爹的怀中,嚎啕不止。
宁辛安这才知道,阿七就是他这么多年来帮助过的其中一个小童,他与娘亲相依为命,一人艰苦拉拔长大,最后劳死田中,十岁的阿七没了娘,手里拿着娘的玉,去寻他那从未见过面的爹。
他爹是偶尔来襄的一个货郎,常年走街串巷,居无定所,坊间传言他早就死了,阿七不信,瞒着方青山带着手里的信物四处寻亲,便一直漂泊,直到在林府有上一口饱饭吃。
倒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宁辛安见四喜这般喜欢他,便将他也带进了亲王府,与他们生活在一块。
亲王府终是空置着,宁辛安每日要做的,就是守着棋盘,与四喜下下棋,看下人从林府源源不断送进来林林总总的物件,各种摆件家私、绫罗绸缎。
林承辛势要将林府有的都要送一份过来,给她添置了一大堆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满满当当的搜罗了送到亲王府。
随着那成山成堆的东西送上门的,还有亲王府的主人,林承辛这号大活人。每日都在她这儿,一待就是一整日,林老夫人对自家孙儿哭笑不得,又不好违背礼俗,每日都在宵禁前派阿福去亲王府将自家少爷领回来。
而每到深夜,宁辛安沐浴洗漱准备就寝时,林承辛又像个偷儿般,躲过宵禁军的巡逻,从京都街的另一头潜入亲王府,偷偷摸摸的混进她的屋内。
而后就厚着脸皮要与她同榻而睡,一来二去总要做些什么,林承辛食髓知味,勾勾缠缠着每回都到了大半夜,宁辛安羞怒之下,在屋外多加了几层护卫,严严实实的包围得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可以潜入的缝隙。
武亲王林承辛颇为无奈,自家夫人用着自家的护卫,把他防得滴水不漏。怕宁辛安生气,林承辛在成婚之前,都安安分分的陪在她身边,偶尔逗得她像只绒兔炸了毛,偷一个香,牵牵小手,却再也没有越过界。
离初一还有两日,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林府上下忙的团团转,就连林老夫人都忙着张罗派帖,许久没有喜事的林府,洋溢着一片热闹。
林承辛一大清早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边关的书函,是林子泽的亲笔,看落尾日期已是两天之前了,他与长歌正在返京的路上,林承辛算了算,最早明日就能到城门。
婚期临近,林国正收回了他手下的商铺,让他静心候等,一时就变得格外的清闲。他的小夫人抛下他,与四喜去了趟书肆,他孤家寡人落了单,闲着无事便驭马去了趟马场。
林家马场已今非昔比,修建了赛马场,人流络绎不绝,一跃成为林府利润最高的商铺。林承辛雇了不少民间马师,专门培育上等好马,林家马场享誉京都近外。
林承辛驭马在马场跑了一圈,今日风高气爽,令人心怡惬意。身后有马蹄声越来越近,有人朝他驭马而来,林承辛目视着前方层层叠叠的青山,不为所动。
拽稳缰绳,苏亦清与他并肩坐在马背上,□□的骏马低头吃草,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君,静静的相互无言。
经过那日的事,两人关系变得十分微妙,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边关剿逆并肩作战,早已是生死过的至交,如今又多了一层血缘关系,虽没有挑明了说,苏亦清也是知道,林承辛已经知晓了关于他的所有身份了。
他憎恨林府,连带着憎恨于林承辛,曾纵容苏亦晴去追杀他,如今想来,他们两人却殊途同命,他因缘巧合下做了十几年的苏家大少爷,林承辛却是在外漂泊无依了整个少年时。
自己虚长他一岁,心智和才力却比他还要逊色几分,苏亦清轻笑一声,他竟不知自己如此偏执高傲,嫉妒羡嫉与他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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