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起在襄州的时光,林承辛点头。
“青梅竹马亦好,”林国正喟叹一声:“毕竟是姑娘家你把人家留在府里,这样终是不妥当。”
“是,她……没有亲人,生病无人看顾才带来府中的。”
“原来如此,”林国正抚着胡子,寻思着亲娘交代的事,他侧头望着他:“在没婚嫁前也莫毁了姑娘清誉,子染若是欢喜人家姑娘,便让你祖母为你择个良道吉日,早日成婚吧。”
林国正一番话震得林承辛哑口,既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定会将她迎娶进门,而且……想到昨日无意间窥看到她的胴-体,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月色掩盖住脸上的红,他定是要负责的:“全凭父亲祖母做主。”
林国正满意的点点头:“姑娘住你右厢也不是好法子,我辟出一座厢房,寻几位大夫好生照顾她,也总比让你个大男人糙手糙脚来的细致。”
“多谢父亲,我去和兄长挤一挤,她住右厢就好。”林承辛内心起了一丝涟漪,在连人都没见的情况下就已经为她着想了,说不感动也不是的:“父亲你们不介意我……娶一个你们不认识的姑娘吗?”
林国正望着一池的湖鲤:“你选的,定是好的。”
两人又谈了一会,林国正嘱咐他好好照顾那个姑娘,临走前提醒道:“明日宫中的马球会,太子点名宴请了你们几位京都公子,我们林家商贾之家亦无需冒风险去引上官家,到时见机行事,不需要太苛刻自己。”
林承辛应下,一向不管家务事的林国正难得啰嗦,还不忘提醒他另一件事:“明日宁公子启程,你也莫要耽搁了。”
“知道了。”
*
两父子结束了气氛微妙的谈话,林承辛对着池面又出了一会神,等到屋内动静轻下来之后,清荷推门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摈退了清荷,林承辛进屋将门带好,轻手轻脚的吹去烛灯,只留下一盏微弱的摇曳着,林承辛来到床边,床上的人儿还在昏沉,身上的潮红已经退去,露出白皙干净的小脸。
他搬来一张美人榻紧挨在床边,八尺男儿缩腿缩脚的侧躺着,仿若岌岌可危,林承辛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心爱的姑娘,眼里的疲惫都化为了柔情。
她平躺在他熟悉的肃蓝锦被里,枕着属于他的锦枕,刚刚药浴完毕,一头乌发如墨倾泻,还带着淡淡的药香,沉睡的她比平日里的她更加乖巧文静,阖起来的眼敛住了她的生动灵气。
他的目光划过她随着呼吸浅浅颤动的睫毛,红润的唇,哪怕是已经浅尝过却仍然有着勾噬他的魅力,他眸子暗了暗,赶忙转移视线,落在了她的白皙脖颈上,现下她换上了绸衣,雪白的料子显得她更加白皙透明,仿若他轻轻一碰就会落了一身的印子。
这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姐姐,他怎么会才发现?
细细想来十多年,她总是最怕苦最怕累的,被太阳晒得猛了还会发红发烫一阵子,尤其是对他呼来喝去,小小年纪的林承辛就被压榨的像个小奴隶一般,跑腿的挨骂的抗揍的,都是他。
小萌辛被她欺负之后就会闹着哭,宁阿婆就会训斥宁辛安一顿,然后捻几粒盐津梅子把他抱在怀里哄,哄得他终于不再掉金豆豆了,一脸慈祥的捏他的脸:“馒头要快点长大,就不会被人欺负啦。”
小萌辛捏拳点点头,宁阿婆就又奖赏了一粒,摸摸他的头:“长大之后要好好保护小安啊。”
哭得眼睛肿汪汪的小萌辛一脸委屈:“为什么,哥哥要保护弟弟才对啊。”
宁阿婆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乐呵呵的道:“因为她只敢欺负你啊,不出几年馒头就会长得比小安高,到时候弟弟就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别人欺负她啊。”
宁阿婆捏捏他的肉乎乎的小手,问道:“你想小安被别人欺负吗?”
林承辛轻轻将手探进带着她体温的被窝,握住她的手轻轻圈进掌中,深怕弄疼了她,眼眸里都是认真。
“不想。”答案和十几年前一样。
他不想宁辛安被别人欺负。
“所以你要强大起来,才能够保护她。”记忆中慈祥的脸轻哄着,笑眯眯的道。
林承辛在她的身边,轻声低喃。
“一定会好起来的。”
*
早晨刚过辰时,正是练武回来的郎君们稍作歇息用膳的时刻,林老夫人从佛堂里诵经结束,忙吩咐婢女们张罗吃食,一会儿早膳就铺了桌。
一家人只有用膳时才会齐聚在一块,林承辛十分艰难的忽视他们意味不明的眼神,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老夫人和二姨娘竹娴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林府已经没有谁不知道,昨夜林家三少爷与那位姑娘同屋而寝了。就连林子泽摆着看好戏的八卦脸。
林老夫人摆手让侍女端上一盅汤来,直直摆在了他的面前,笑眯眯的道:“这是祖母一大早就让下人炖的汤,你尝尝。”
说完连汤勺都摆了上来,林承辛无法拒绝,在众人的注视下喝了几口,味道虽甘甜却有点油腻,他实在不适应早晨吃这么油腻的食物,迫于视线又不得不一勺接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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