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辛掀开新的一页,先行下了一子:“下这个棋子有技巧,你没发现吗?”
宁辛安瞪大了眼,真诚地摇摇头,林承辛用笔敲着小桌台,轻轻说道:“先手要攻,后手要守。”
敲着刚刚画下的圆:“你下。”
宁辛安犹犹豫豫的挨着他画下,他轻笑:“八卦易守,成角易攻。”
“初盘抢二,局终争三。”
“......”
稀里糊涂的,宁辛安被他绕得晕乎乎,林承辛最后在双三子的两条棋线上划上一子,成了两条必赢棋。
此方加,则彼方胜。
信了林承辛的胡说八道,宁辛安稳稳的输了,撂笔不干了。
前进的马车停了下来,阿福在车外唤道:“少爷,到城门了。”
林承辛应道,收住了脸上的笑意,他拿来面纱为她蒙上:“城门有人查,你不要说话,让我来。”
她点点头,林承辛掀起车帘下车,宁辛安绑好面纱,听着车外的动静。
外头林承辛在和守城官交际,她不安的端坐着,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就可以恢复男装,堂堂正正的用宁辛安这个名字行走了。
林承辛撩起车厢,探过头来,眼里都是鼓舞的镇定:“姐姐,官家要查车厢,”他伸出手搀她下车,在她耳边轻轻道:“莫慌。”
随着他下了车,林承辛牢牢地将她护在身后,挡住守城官打探的目光。
露在面纱外的眸子不住的打量着,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官兵守城门,将近三百人的阵势,个个披甲戴盔,严严实实的守在城门,过路出城的百姓们都被这阵势吓得哆嗦。
一名巡卫上车确认无误,守城官低声摈退了小兵,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林承辛,正如传言所般的冷面郎君,身后藏着的姑娘虽看不清容貌,却也能透过那双灵气的眸子识得是美人坯子。
林府他还是不敢多有怠慢的,守城官赔笑作礼:“多谢林少爷配合行公差,最近城中不□□定,小的们不敢耽误了,如有冒犯,还请林少爷多多担待。”
冷眼瞥视着巡城官似有若无的目光,仿若对宁辛安颇加注意,他不悦皱眉,望见不远处同被巡查的过路人家,过路男子皆被拦下细审。
表面上看不出来这大张旗鼓是为哪般。
林承辛点头告辞,搀着宁辛安上了马车,阿福扬鞭立即出了城门。
耳边的人群嘈杂声渐渐远去,林承辛低头看着刚刚的纸盘出神,这次门城守卫比平日多了近三倍,实在不清楚是曾府派的人,还是太子派的人。
宁辛安到没有想那么多,她舒了一口气,伸手将面纱揭掉,对刚刚的阵势还是吓了一跳:“平日里出京都城也要这么严查吗?”
“近几日许是城中出事了,查得严些。”林承辛安抚道,修长的手指敲敲纸面,恢复之前的笑意:“继续?”
宁辛安摇头,和他下棋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她盘腿缩在车厢角落,撩起窗帘,出了京都城远离了繁华,就到了昌道,相邻的城郡郊外也没有多少过路人,显得冷冷清清。
倒是一路桃花正茂,孤芳自赏亦是有趣。
“我们几时才能到达?”宁辛安问道,林承辛看了一眼窗外,些许桃花瓣顺着风飘进来,落在她的衣裙上,淡粉的栀子花图案和桃花相交辉映,好看的紧。
“明日午时之前,我们得寻个客栈留宿一夜。”前方就是冀州,落日之前可歇在那处,第二日早起赶路,穿过冀州,就达襄州了。
冀州城占地比京都城还要大上许多,由许多山脉构成,地势崎岖地广人稀,鞭长莫及流寇四横,宁辛安敛敛眸子,克制自己不去想,那被追杀的场面还是控制不住的涌进脑里。
半年前他们被林国正派人接回林府,途径冀州歇脚留宿,深夜来了一批黑衣刺客,直奔他们而去,林国正的人为护他们被杀,在逃命途中,宁辛安为他挡了背后一刀,粗布棉衣上绽开了一朵朵带血的棉花。
林承辛伸手将窗帘放下,隔开了她望着出神地路面,他笑道:“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宁辛安打起精神笑道:“在想肚子饿了要吃什么。”说着就从旁侧拿来一个大布包,献宝一样拎出来包底下有濡湿的油渍。
她一把放在小桌板上解开,里头有好几个小布包,挑出一个解开,里头是腌渍好的酱肉,一片片码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十分诱人垂涎。
林承辛见她又打开一个小布包,里头是白白圆形的面皮,像是变戏法一般,她又打开了其他两三个小布包,有切成细细的青瓜丝,还有不少看起来清爽润口的蔬菜,切成细丝或小丁。
宁辛安用水壶将手清洗干净,“你要做什么?”林承辛看着她拿过一片薄薄的面皮,里面铺上酱肉,撒上菜丝,在一个竹筒模样的小罐里浇上一层酱汁,粗略卷了卷,满当当的要把面皮撑破的势头。
她笑眯眯地:“张开嘴。”他老老实实听话,乖顺的张开口,宁辛安催促道:“再大点!”
林承辛正要说这样姿势不雅,嘴里就被满满当当的塞进了一个大团子,撑得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困难的咀嚼着。
眼前的人迫不及待:“怎样怎样,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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