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拿回披皮,静静凝视着她半句不言。
“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等等。”
舒锦意回头看来。
“今夜夜色不错,且随我一道走走。”
夜色不错?
褚肆话音刚落,一口寒风呜呼灌进来,吹得舒锦意裘衣都翻了边。
褚肆心里有些尴尬。
舒锦意只微微一顿,说,“尚早,不如到府外走走。”
变成舒锦意后,她就没有再夜出过了。
以往这时候,她还在潜伏草野之中捕夜猎呢。
“好。”
褚肆有些激动的靠近舒锦意。
舒锦意没反应过来,柔荑就被他的大手包裹住。
舒锦意霍地抬头,挣扎。
“夜凉,你的手凉。”
她刚从被窝里出来,哪里凉了。
明明是他手冷,冻着她了。
皇城夜市犹为热闹,特别是太后寿辰接近,行商的或是前来朝贺的各地官员都走访皇城。
“真热闹!”
站在漫漫黄沙之地中,感受到的只有北塞的肃寒。
不似京中这般热闹。
上次站在皇城中,仿佛若隔世。
“喜欢?”
“嗯,”舒锦意抬手拢了拢衣袍,嘴角溢出久违的笑容,“若有一壶酒暖身更好!”
随即想到这具身体的酒量,舒锦意也只能想想。
“随我来。”
刚放开的手又被握上来,带着往人群里走。
他们两人出门,并没有带上左右。
凤楼。
全皇城最好的酒楼和客栈。
不过,褚肆带她来的不是凤楼,而是凤楼后面的一处小院。
门一开,里面看守门的老伯眼睛一亮,忙躬身行礼:“爷!”
“将刚进城的最好的果酒拿出来,后面不用你们伺候了。”
舒锦意闻言朝旁侧看去,果然见两三个老妈子弯腰恭敬的福着礼。
“是。”
几人利落的行动起来,舒锦意被褚肆带到一间雅房。
里面书香气极重,因时常有人打扫,并不见半点灰尘。
没想到褚肆还藏有这样的好地方。
“雅致之地,适合文人!”
舒锦意抚摸着精致的雕刻,见檀盒边立着几具木偶人,好奇拿起瞧了瞧。
“好手艺!刻得栩栩如生,不知出自哪位雕刻大师?”
她拿起其中一具,回头问正斟茶的褚肆。
褚肆放下茶壶,几步跨来,迅速拿走她手中的人偶。
舒锦意愕了半晌,尴尬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东西碰不得。”
不过……那人偶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
“并非不想让你看,只是手工实在过差。”
褚肆全部收进盒子里,回身急着解释。
“爷,果酒来了!”
这时,那位老伯送进来一壶温热的果酒,甫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清香酒味。
“真香!”
舒锦意不禁凑近一闻,正好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褚肆挥了挥手,老伯躬身出去,替二人掩了门。
“此果酒是我特地让人从外面运回皇城,昨儿刚刚到。”
边说,边给她倒果酒。
舒锦意拿起酒杯顿了顿,“不会醉?”
“酒不厉害,饮多些也无妨,”褚肆坐下来,见她歪着脑袋问,不禁笑了下。
蝶翼的眼睫眨了眨,舒锦意定定地盯着褚肆。
以前说这人是块硬木头,总臭着脸,她见了就烦。
可刚才那一笑,还真是……魅惑!
舒锦意觉得,褚肆还是不要笑的好。
“怎么?”
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褚肆立即紧张了起来。
“没,”舒锦意回神,饮下他倒的这一杯,“好喝!”
甘甜又带着酒香味!
褚肆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喝,来日我便让人再运些回府。”
“那真是多谢相爷了!”
舒锦意猛地想起自个身份,一个妇人在自个的相公面前表现出嗜酒的爱好,这可不太好。
褚肆感觉到舒锦意突然间的拘禁,心里有些烦躁。
如果可以,他真想告诉她,自己什么都知道。
但他不敢。
一旦捅破了,以墨缄的性子,必然直接提出离开褚府。
而那时的自己肯定会硬不下心来强留她在褚府。
“你我夫妻,不必时时言谢。”
褚肆垂下暗淡的黑眸,替她斟酒。
舒锦意顺势拿过来,一杯一杯的饮。
他倒酒,她饮酒,二楼窗大开,可见凤楼后面景象,到不失为良辰美景!
夫妻吗?
多么神奇的词。
她曾不想过嫁人,守乾国致死。
她想问褚肆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秘密之地和心里的秘密,她都不想触碰。
一壶果酒饮完,舒锦意便不敢多呆在摆有暖榻的温雅之地,赶紧起身离开。
果酒也是酒,谁知道会不会像那晚一样酒后无知无觉的和他睡在一块。
出小院的门,一口冷风吹来,褚肆伸手拢过她滑出的大裘衣,两人的气息瞬间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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