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过,她就是宜宁。
她是吗?
她不是,能让他等了这么多年,唯有那个叫做徐宜宁的人吧。
可她不是,她一睁开眼就在水上,之前的记忆都在医院的病床上,偶尔清醒,分不清是古代还是现代,后来即使是做梦,也干脆再回不去了。
多年以来,她都不愿去想。
伸手轻抚过那三颗小痣,景岚合上外衫,重新系好了腰带。
她回到床边坐好,开始回想最初的记忆。
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她有断断续续的梦,可十几年过去了,根本记不得是什么了,她醒过来以后,便是顾瑾和容华一直照顾着她。
那少年,应该是比她大,她打心底唤了他哥哥,每次一叫哥哥,都满心欢喜,害的容华都总笑她,说是离不了兄长。
顾瑾在时,他守着她,她还没等理清心意,不想这一分开,就是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再仔细回想当年,穿的什么衣裳,都什么口音,说了哪些话,根本记不起来。
她捂着额头,闭着眼,慢慢地一点点往前想。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是,从前这么坚定以为她与那人毫无干系,现在却也不得不怀疑起来,头疼得厉害,景岚打开窗,吹了吹冷风。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还是不能心安,转身出了屋里,就奔了后院。
这时候顾容华还未睡下,快步进了她屋里,给翠环和来宝都撵了出去,紧紧关上了门。姐妹两个坐了一起,各有心思。
景岚抓了容华的手,压低了声音:“我思来想去的,还是去扬州一趟,探探虚实。”
顾容华嗯了声:“装疯卖傻也不是办法,可扬州真的有什么东西吗?我不能去,此事交给别人去做我也不放心。”
景岚靠近了些许,与她附耳:“正好我有一批料子货,可以借机离开扬州,冬日路不好走,趁机能在外面走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就去扬州看看,如何?”
容华想了下,也握了她手:“我在京中牵制着他们,也只能你去,但是千万小心,也或许那里什么都没有,也或许有什么,总之一定一定要顾好自己才是。”
景岚点头:“我知道,只是,要不要把今朝送走?”
顾容华轻叹着气,低下了眼帘来:“明日我便出府看看,估计是送不走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即便是你走,也要稳妥才行。”
景岚浑不在意:“放心,长公主会安排我走一趟商的,名正言顺。”
如此最好了,二人紧紧靠在了一起。
容华不由心生愧疚:“月华,最是苦了你了,若是我有什么差池,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今朝,她是行云,也是我顾家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的骨血了。我时常想,当年若没有遇见行云,是不是顾家就不会有此大祸了,我恨他,恼他,可他终究是回不来了……他到死也没忘了去当和尚,我想他不是不想回来,是回不来了……哥哥没有下落,我这辈子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言语间,眼睛已是红了。
景岚扶住她肩头,拥住了她:“竟说傻话,没有你,我早死了,别想太多了,我们还有今朝,只要她好好的,顾家还有血脉。”
姐两个说着话,想起当年都不由感伤起来。
又过一阵,容华歇息了,景岚陪了她一会儿,等她睡着了,才走出来。
今日不知怎么,月亮特别圆,特别大。
站了石阶上面,正是仰着脸看着,院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景岚连忙迎了出去,来宝匆匆走来,见了她就问可有看见今朝,说是没有见到,这小姑娘就有点急了。
来宝说顾今朝在屋里睡觉时候,她去和翠环说话了,等她回来,今朝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床上还少了一床被子,可是奇怪。
外面早已经黑了天,如果无事,今朝不会无缘无故走的,她从来不会叫人担心。
往远处望了望,景岚也是皱眉:“府上可有谁来过?难道是和穆二出去了?”
来宝想了下:“好像来了人,我听见外面谁叫了一声,但不知是谁,穆家二公子都多少天没来过了,再说都黑天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能干什么去?”
说的也是,景岚有点不放心,即刻回屋点了灯,这就出来了。
她在院中问了一问,谁也没瞧见,唯独看门的小厮往外面指了一指,说是和世子一起出去的,应该没有走远。
一听是和谢聿在一起,景岚多少安了点心。
她自大门走出,果然巷口停着世子府的马车,提灯走了过去,不等上前,车夫拦住了她。
景岚常去世子府,怎能不识?
车夫也只拦了一拦,扬声叫了一声景夫人,车上那两个顿时听见了。
夜空当中,满月如圆盘,顾今朝听见车夫喊着阿娘,吓得一下将谢聿推开,起身就往外面走,车上没有点灯,她脚底下也不知踩了什么还差点摔倒,掀开车帘就跳了下来。
景岚提灯也到了车前:“今朝?”
顾今朝故作镇定,应了一声:“阿娘,你怎么来了?”
景岚上下瞥着她,提高了灯瞥着她脸色:“你怎么了?在这干什么呢?”
今朝心如捣鼓,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没、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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