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若是想哄人,真的能把人哄得天上去吧,谢聿轻颔首,让人送她出去。
等她走了之后,他又拿匙盛了一点甜羹,入口即甜,果然可心。
老管事送走了顾今朝也是回还,谢聿还在喝甜羹,他让人拿了一样东西,双手呈了上来:“徐家如今已经没落了,徐贵妃在宫中也不得宠,老奴让人拿了族谱过来,还有画册名纪,只能在这上面找些蛛丝马迹了。”
谢聿一口甜羹,便是梗在了喉间。
好半晌,他放下匙,也未回头:“五叔,你真的不知道我娘是哪个?”
何老五当即跪倒:“老奴说的是实话,当初的确是有个徐家女顶着淑贵妃的名进了晋王府,但内情无人得知。虽无名分,但王爷待她还是很好的,后来有了世子,更是求了封地想求去,谁知道后来到底怎么回事,淑贵妃被先太子退婚之后,徐家不认此女,言称有人冒名顶替了去。王爷震怒之余,还不等查明真相,你娘她就突然病了,这一病不起,真是苦了王爷了……”
这些,他说的这些,谢聿都知道。
他手腕上的绢帕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可那样一个温柔女子,却是自己到的王府,徐家人不认,连个排位都没有。
谢聿低眸,伸手轻抚旧绢帕,想起顾今朝说的话。
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哄?
那时不想吃药,他娘可是一口一口喂他呢!
伸手拿过甜羹,继续又喝了一点,真的很甜,
何老五将名册和族谱放了案上,谢聿却无再翻看的意思:“放着吧。”
何老五侧立一边,不多一会儿,又有侍卫进来,到了谢聿身后,开始回报晋王行踪,说他离开了世子府之后,去了景夫人的花房,并且叫人给景夫人送了信儿,现在二人都在花房。
谢聿手一顿,抿唇。
回到秦府,问了阿娘说出去了,再问姑姑说在后院。顾容华本来是出来散步,一眼看见桃树上的桃儿有熟了的,非要摘桃。有两个丫鬟跟着她,翠环紧紧看着她,可不敢离开一步,后院有几棵树上,桃很大,也的确是到了该摘的时候了。
顾今朝快步往后院去,远远瞧见了顾容华,果然站在树下。
这院是老太太的,想来姑姑也是不知道。
她一手挎了个小筐,一手扶着桃枝,扬着脸很是专注。
今朝悄悄走了她面前,也摘了两个桃,遮住自己双眼,故意压低了桃枝在容华面前晃了晃头:“这位美人,我也是桃儿,你快把我摘走吧!”
顾容华听出是她,伸手拿走那两个桃儿,也是来戳她脑门:“顾今朝,又来淘气!”
今朝探头一看,那筐里已有不少桃儿了:“姑姑这是要做桃糕吗?摘了这么多。”
容华失笑,上前也扶住了桃枝:“做什么都好,到时候给我们家小馋猫吃。”
顾今朝两手弄成小拳拳模样,这就在脸边比了一比,眨巴着眼睛喵了一声,逗得姑姑眉眼弯弯。正说着话,秦凤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几步到了她身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肩头这就往出走。
今朝将他爪子拍开,直撞他肩:“怎么样?你说了没有?”
秦凤崚与她眨眼,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放心,祖母这会儿正捶胸顿足呢,用不了多一会儿就得叫人去寻大哥来,嘻嘻……”
今朝也是偷笑,这个秦凤陵可真是她的好兄弟,鬼点子很多。
为了帮她逃脱大哥的管制,他说可以去跟祖母说,大哥不愿提及亲事,和世子走得很近,只需少少一暗示他有断袖之癖,那祖母一定将他的亲事提上日程。
这样的话,大哥应对亲事就自顾不暇,不会再有闲空。
顾今朝为此拍手,秦凤崚坑哥达成,两个熊孩子肩搭着肩就躲了院里的暗处偷笑,果然,不多一会儿,才回到府中的秦凤祤就被叫了过来。
大哥走路带风,显然事重。
好兄弟兴奋不已,正是撞了肩,狠命撞了肩,恶作剧得逞一样开心,正是闹着,顾今朝一下站了起来。
顾容华一手提着小筐,一手摘桃,因为摘得太多了,竟然有些拿不住,她两手提着,回身才要叫翠环过来,一人突然上前,伸手托住了筐底。
是一个男人,她手一松,连忙后退。
翠环忙扶住了她:“小姐,怎么了?”
男人双手帮拿了筐,直盯着顾容华:“容华小姐?”
顾容华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她已多年未与男人单独相处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男人不是别个,正是秦家最令人头痛的秦洪生。
他才进这院来,简直不敢置信地看着桃树下。
秦府里住了个未出阁的老姑娘,是景夫人带进来的,听闻很是貌美,终不得见,今日听丫鬟说容华小姐就在老太太院里摘桃,赶紧过来看看。
什么老姑娘,分明就是个姑娘!
女人站在树下,盈盈风姿。
近了一些,更能看清眉眼,是怎样精致的容颜。
顾容华在他眼里已是美若天仙,不敢上前,仿若说一句话都是亵渎,不由自主地奔着她走来了,见她直往后退,才待要上前来,蹬蹬蹬蹬蹬蹬有人自背后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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