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
这方圆百里都是一望无际的高原。
上面有着清清的绿草。阳光下,那叶子清脆的舒展开,像是呼吸阳光一样。
在高高的山下,立着一块石碑。
碑前立着一双壁人。
那着白衣的素净女子开口道;“ 母亲,我带殿下来看你了。”她的声音平静而无波。并没有多少的悲伤。失去亲人的当天,自然是痛不欲生,直到现在她还能记得起当年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时,她内心仿佛空了一块的感觉。但时间抹平了一切。那剧烈的心痛已经慢慢变成她心间坚硬的石头。
玄衣的男子恭敬的跪在碑前,给她敬了三杯酒。掷地有声的道:“ 母亲。我是沈默。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靖瑶。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靖瑶在背后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柔软。她并没有沈默说的那样好。就算有,那份好,也是沈默给的。
两个下了山,便到了热闹的集市里。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耳边都是商贩叫卖的声音。
靖瑶仰着头看他:“ 殿下,你带你去逛一逛吧。”
旁边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回头。云南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三皇子带着皇妃到了云南。听得殿下,再看到他们二人清贵的样子,便猜测得到。已经有两三个停下步子,望着他们了。
沈默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你再喊我殿下的话,一会就逛不了了。”
靖瑶偏了偏头,咬咬唇,忽然声如蚊呐的唤了声;“夫,夫君。”
明明是极细极小的声音,可是他却听得分明。仿佛世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唯有她那一句细小的呼唤声。左胸像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了一下,鼓胀的发疼。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那样纤细无骨的手,握在手里的时候像是小鱼儿一样,他不由自主的握得更疼些。
很想,很想,把她拉过来,禁锢在怀中,肆意的亲吻。
从那天在湖边,他就隐隐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想到她这样轻唤他一声,就能唤起那阵可怕的渴望。
他剧烈的呼吸着。
她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他用了许久才平复下去自己内心的鼓胀。周围的车水马龙又重新动起来。
他发现她那凝脂一样的腕子已经有了重重的一圈勒痕,格外刺眼。
“对不起啊。”
他的嗓音像是赂在石子上,有些发干,还有些涩。
靖瑶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依然柔顺的回答道:“没关系。”
自打到了云南以后,他总是不爱出来,镇日里窝在屋里练剑看兵书。靖瑶隐约猜到,他只是不想父王生疑。他此来云南的目的其实轻易便看得出来。他不想她为难。
不过毕竟是少年心性,见着不同于京城的服装风俗,他眉眼间都带着飞扬。
“ 没想到这儿竟然如此繁华。镇南王很有才华。”
他额角有些汗,靖瑶从怀里拿出帕子为他拭去额际的汗,温声道;“ 你以后,封疆拓土,会比他更利害的。”
他眼睛更亮,阳光下灿灿的看着她:“你真这样以为?”
靖瑶点头:“当然,我心中,你才是古往今来,普天之下最大的大英雄。”
他突然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羞羞脸。”
靖瑶不自然的垂过头过。如此亲昵的动作。她竟没有丝毫的反感。抿了抿唇,她道:“我们去军营看看吧。”
沈默的眼睛有些闪躲:“那儿风大沙大,有什么好看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很久没看过了,你只当是陪我。”
他浸在她的笑容里:“好。”
很快便到了沙场,父王正在练兵台上操练着士兵。靖瑶远远看到似乎李适跟他的父亲也在场。
枫叶飒飒声里,那些将士的喊声格外让人振奋。
难得的是场上的巴。个个都精神昂扬,鬃毛扬扬,四蹄摇动间有种遒劲的力道在里面。
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指着不远处的帐篷对他道;“我坐在这里等你。你先去看看。父皇说过会借三万兵马给朝廷。你正好也去挑挑称手的。”
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岳父大人自然会为我挑好的。”
静瑶嗔怒的看他一眼,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童:“你要成小懒虫了。自己挑的用起来才衬手嘛。”
她刚坐稳,便吩咐立在营账外的士兵:“你去将李适传进来。”
今日李适传了身绯色的长衫,气质如玉。
难道有男子穿这样妖艳的颜色,却不显俗气的。他的皮相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单从他的长相也可以轻易推出他娘当年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当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名气。
只可惜这个美人命薄了些。做了名妓。好不容易嫁了个清官,却又被善妒的大房轻易的弄死。大抵女人太过漂亮了,脑袋都是不聪明的。
他能在李夫人的手下长到如今的年岁,确然是有许多本事的。 他见她只是盈盈的望着他,也不行礼,施施人唤她:“知音。”
姿态闲适,意态风流。一点也不似初见时那样小心翼翼。
她开口直言道:“ 你看我父王的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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