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点了点头:“那就是了。他跟在父皇身边那么长时间,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难道会被一块玉收买了,从而泄露父皇的意思吗?“
沈清河一细想,脸色微微的变了变:“那他为何要表现出如此欢喜的样子?只是为了逢迎附合我?”
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有这部分的原因吧。皇兄你以后可是要龙御九天,掌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他们现在逢迎你,当然也是为以后铺下后路嘛。但是父皇正值春秋壮年,他铺路其实也勿需那么着急。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他私下里接受皇子的馈赠,那他不是自断前程吗?”
沈清河扯过沈默,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默看着沈清河,无奈的摇了摇头:“跟据我的猜测。他拿了你银子的这件事情一定会告诉父皇的。”
沈清河脸色大变,大声道:“那怎……”忽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那太监,眼见他没有回头,才压低了嗓门继续道:“那怎么办啊?”
沈默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的。父皇应该也能理解。我们也是怕一言不慎,触怒皇威,才出此下策。”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以后这样的事情,皇兄还是少做。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赤子之心了。”
沈清河点头如捣蒜。忽又更加相信皇弟跟他不会争的这个念头了。
待两人进了御殿。
皇上看着他们之间,兄友弟恭的样子,颇为舒心的点了点头。含笑吩咐道:“春天了,风景好。陛交给你们一个好任务。长宁郡主即将成亲了。我就派你们一起去给她贺喜。”
长宁郡主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备首宠爱。而长公主又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胎的唯一的姐姐。从小对陛下关怀备至。是以陛下想借着这次婚礼,让两个皇子同去,算是给她的无上的尊容。
☆、出路
那是靖瑶第一次去江南。早在书中看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时候,她便想着那样的美景究竟是怎样的动人心魄了。
她坐在轿子上,掀开帘子,能看到蜿蜒的流水,有潺潺的声音。满树的绿意,盎然的春色。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轿子忽停了下来。原是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小碧扶她下了车,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山坡,从高往上,美不胜收。
她正看着,忽然听得有人叫她。扭过头看去,正是太子妃。
她的脸色慢慢的淡了下去。她从来就是一个小肚肌肠的人。当年,太子逃婚一事,她至今耿耿于怀。虽然这件事情跟眼前的太子妃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看到她这张脸,她便能想起来曾经不愉快的事情。
太子妃仿佛没有看到她不快的颜色一样。
只是立在她身边,轻声道:“这儿的风景真美对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站在皇宫以外的地方。”
靖瑶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笑了笑,竟有些羞涩的样子:“我是家人子,一出生就在皇宫里当差。后来我爹娘都过世了,皇后娘娘怜我年幼,便把我调到了景仁宫当差。”
靖瑶的手指动了动。原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这时候,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靖瑶眯了眯眼睛往下面看去。
为首的那名男子穿了件檀色的圆领袍,轮廓冷峻硬朗,浓眉刀裁,漆黑深邃的眼睛湛然有关。他长年习武,精气充盈,头发乌黑油亮,此时被束在冠里,说不清的俊秀风流。
他扬缰,马健步如飞。风吹起他的玉带,一时间姿色无双。
紧跟其后的便是沈清河。
两人似乎在赛马,有说有笑的。
太子妃轻轻的道:“自打迎娶了你为王妃,三殿下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靖瑶的面色有些古怪:“难道他以前喜欢板着脸吗?”
太子妃用绣帕捂着嘴巴,轻声笑道:“正是。他小的时候惯不喜欢说话的。整天绷着张脸,像小老头似的。便是跟陛下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怎么逗都不笑。那时,我们都在私下里叫他小刺猬。”
靖瑶的眼睛动了动;“他小时候很爱欺负人吗?”
太子妃摇了摇头:“他幼时丧母,宫里人惯会踩高捧低的,那些侍奉他的人怎会尽力。明里暗里都给他气受。后来,他实在不堪忍受,才从宫里逃了出来。正好撞见了皇后娘娘。他当时饿极了,便从皇后娘娘的手里抢了糕点。”
靖瑶的眼睛一热,她勉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强自镇定道:“他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这些。”
太子妃轻声道:“大约怕你为他伤心吧。”顿了顿,她又有些为难的道:“我知道我开口让你原谅夫君很难。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男女大防,不好亲自向你开口。这里我代他替你道个歉。”说着,她竟真的弯了腰,要给靖瑶行礼。
靖瑶见她诚挚,便不想多为难她。立时将她扶了起来,挤出一抹笑道:“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你若愿意。你我之间却是可以做个知心人的。 ”
露营在外,吃住都不如在京里方便。
沈默将马拴好,回来之时,见大家都已经坐好了。
女眷们做在一块,居于上首的便是靖瑶与太子妃。底下的嬷嬷丫鬟们围着他们或立着侍候着,或等在一边以供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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