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再不敢抽嗒,强自忍泪道:“我只是太担心小姐了。昨天晚上我守在外头,可是突然间后颈就被人打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意识了。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我担心死小姐了。”
靖瑶冷淡的嗯了一声,眼神极有压迫力的盯着她看:“小碧,你是突然间失去意识的呢?还是放任自己失去意识的呢?”
小碧猛然抬头,水光淋漓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小姐,你怀疑我跟外人窜通一起来害你?”
靖瑶起身,缓缓踱步:“我总想着,以你的武功,或许会被击倒。但总不至于连一声警示我的声音都发不出吧?”
小碧膝行朝前几步,抱着靖瑶的腿,凄身道:“小姐,是奴婢武功不济。当时,从我受击到倒地,不过瞬息。我真的来不及通知小姐。可是小姐,我跟着你十几年了,我怎么可能会连通外人一起来害你呢?”
靖瑶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辨不出喜怒。伸手将她扶起道:“算了。我只是不放心才问问。若我日日想处的人对我有异心,那才是最可怕的人。”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小碧,你知道你效忠的谁吗?是我还是镇南王?”
小碧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那不是一样的吗?”
靖瑶坐在铜镜前,揽镜自照:“我与父王同一立场的时候,你效忠谁都是一样的。可是如果我们反目成仇了呢?“
小碧大惊:“你们是父女,怎会反目成仇?”
两人正说着,小佩恭身进来传话:“小姐,太子殿下协同太子妃娘娘来了。”
靖瑶轻轻的舒了口气。该来的跑不掉。
她转头轻轻吩咐小碧:“你去洗把脸,好好想想。佩儿,你过来替我梳妆打扮。”
佩儿过来将她的头发缕缕梳顺,结了个百合髻,只余两缕低低垂在颈侧,妩媚又温柔。拿了螺子黛细细的描眉,直到描出远山眉。眼睛上沾了些珠粉,顾盼间光辉流转,神采焕然。唇抹了胭脂,红如幻彩。
佩儿替她换了件粉樱色的湘裙。沙制的料子上重工绣着蝴蝶牡丹,连翩跹的姿势都画了出来。最妙的是那裙摆逦迤三尺,盖过了脚,她如今脚痛的厉害,便可以在里面只着木屐。
妆扮完,小佩掀了帘子,扶她往前走。
走至回廊拐脚之时,正遇见沈默。四目相对,他看着她花团锦簇,绫罗绸缎堆身的样子,皱了皱眉。转身欲向前走去。
靖瑶手摆了摆,示意小佩退下。
然后轻唤了一声:“夫君。”
他回身看她,神色似有不悦。
她快走两步,到他的身边,声音还是一味的婉转悠扬:“夫君,你走慢点。”
他心里恼她这样千娇百媚的样子。但是顾及皇兄皇嫂来了,若是此时不搭理她,难免落了她的面子,让她难做。
她见他慢慢放低了步速,眉目间露出了轻笑。只是他神色冷淡的很,明明与她相距不过数尺。又仿佛隔了几千里时的。
到了花厅前,他忽然伸手挽住靖瑶,靖瑶一愣,颇为欢喜的抬头,瞧见他依旧清冷的轮廓,撇了撇嘴,随即换上了那副温婉娇羞的样子,与他一起进了花厅。
太子与太子妃正坐在花厅里,见他们来了,便站了起来迎他们。
太子瞧见靖瑶今日的样子,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她今日眉间带了红色梅花钿,越发趁得眉目清婉,有纤丽之姿。只是盛装华服下,他仿佛又看到了她昨夜那样妩媚动人的样子。
太子妃并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靖瑶昨个儿晚上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山贼,幸亏沈默救的及时。如今看靖瑶肤色红润,巧色倩兮的样子,应是没有发生什么别人悔及的事情。
她上前两步,亲热的道:“靖瑶,你没事就好了。我一听到消息,便想来看你。但是夫君如要让你休息下。方才等到现在来看你。” 靖瑶见她脸上是纯然的担心,心头微暖,声音放慢了。故意将头倚靠在沈默的臂上:“多亏夫君来得及时。不然我有何面目再见夫君。你可不知,那些山贼有多么的恶心。”
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青白交加。
沈默摸了摸她的脸:“是啊。若是你有什么不测。可让我怎么活啊。”
明明是深情的话,可是他绷着脸说出来,像念书一样。哪里都哪里违和。
见他们无事,太子妃与太子很快便告退了。
等他们一走,靖瑶便出言相讥道:“夫君,你未对谁说过深情的话,没有经验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总该看过唱戏的,那些戏子难道也是这样板着脸说山盟海誓的吗?”
他冷冷看她一眼,抽出随手的匕首,意味深长的道:“要我给你唱一段吗?”
靖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纱裙下的手握紧:“我想,还是不必了。只要话是在的,怎么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处之道
今夜风刮的大,窗外都是树枝轻摇的声音。
靖瑶房里的灯却还亮的,小碧进来传话。
靖瑶见来的人只有她一个,皱着眉头问:“李将军呢?”
小碧面色仓皇:“自尽了。刚传来的消息。”
靖瑶全身像是突然被抽离了力气,她踉跄了一步,跌坐在罗汉床上。面色苍白,半晌嘴唇才嗫嚅着道:“消息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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