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还带着外面风的凉。宽肩劲腰,她解下上面的宫绦玉带,衣服便宽松起来了。她绕着他走了一圈,将衣服挂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脱完了外衣,中衣。他的里衣有些汗,解下后,便看见了他精壮的身体。左臂断了,时间已经久了,伤口结了疤,但是身体却是残缺的。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只觉玉树临风,英姿勃发,让人自然的忽略了他的断臂。
她眼睛像被刺到了一样,酸涩微胀。拿过寝衣给他披下,又见那背上的伤痕。盘根虬结,数不清的伤口。那是战场的痕迹。最忍人注目的便是从左肩到腰下的那道,像是丑陋的武功盘在上面。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为她上天山取药的时候留下的。
察觉到她手指不动,愣愣在站在他背后。
他神色一变,将她手上的衣服抢过来,披到自已的身上。语气轻描淡写的:“很丑,不要看。”
靖瑶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捏了一下。他曾经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一道疤,也烙在了她的身上,让她什么时候疼她就什么时候疼。
她再不要这样进退两难了!若他仅仅是她的夫君,凭他如此误会她不相信她,她定杀了他。可是他是沈默啊!
她眼神突然坚定。在盈盈的泪光中,她突然出手扯开了殿下的衣服。
沈默怔了一下,没想到她有些动作,竟任她将寝衣扯了下来。他精壮的身体完整的立在她的身前。
她突然凑过头去亲吻那条伤疤。
他如被电击,将她推开。声音吵哑:“会吓着你的。”
靖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瞧着他。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惧与厌恶,只有心疼与爱惜。
他阻挡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靖瑶细密的吻着他的伤口 。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青筋几乎要从手腕上跳出来。被她吻过的地方仿佛有火在烧一样。平常勉强抑制的气血都在克制不住的往上涌。
那铺床的婢女刚转过头,余光里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他转过身,扣住靖瑶的手,将她压到墙上。
靖瑶抬眼望着他,目光盈盈。身后是冷冰冰的墙壁,身前是他压迫力十足的身体。
他低着头吻她。温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传递。那个吻很热烈,靖瑶几乎喘不过来气。
一吻过后,靖瑶气喘吁吁的道:“我没有派人杀太子。我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说了你也未必信。但是我还是要说。因为你是我的夫君。这是我向你解释的最后一次。你若不信,我以后不会再说。”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辨不出喜怒。
在他的沉默中,靖瑶的心慢慢的往下沉。或许在他的心中,她现在正在使美人计。
她的眼眶酸热:“你知道吗?殿下。这样的不要面子也不要脸的去解释一遍又一遍,我是第一次。我以前以为我不会喜欢一个人人。可是我现在喜欢到,为了他不要脸的这一步。”
他伸手将她的泪擦干净,负手而立:“你不必觉得委屈。”他冷笑一声,笑声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即使你可能是又一次的骗我,但是这次我还是选择了信你。”
☆、春笋
转眼又是夏至了。暑热最是难耐。
武阳伯府家的轻安小姐过及笄礼,广邀宾客。
武阳家贵为四大门筏之一。武阳伯正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及笄礼在郊外的别庄上办的,流殇曲水,很是风雅。
那别庄依山傍水,山明水秀。旁边便是瀑布,甫一接近别庄,便有一阵凉意传来。
别庄门前,有数十个仆从正在接待客人。仆人皆着新衣,格外精神。打眼看着一辆马车过来,只见那马英武非常,上挂铜铃,一路走着,悠扬的铃声传着。轿面着金漆,有暗纹映刻。
那仆从忙走进几步,躬身去迎。
只见在婢女的搀扶下,从轿中袅袅婷婷的走出了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满头珠环玉绕,贵气非常。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三皇妃,没料想居然是这样的容色逼人,齐声问好。
靖瑶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有侍从引路,一路穿行着,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湖边。那里早已设了雅座,用花鸟纱屏围着。纱屏上刻有龙凤,栩栩如生。上首坐着皇上皇后,紧挨着她的左边便是太子妃,公主。右边便是太子与沈默。再往下便是皇室宗亲了。
见着她来了,沈默的眼睛眯了眯。她盛装的样子很陌生,仿佛带了一层权势的纱。那纱让她的眼神都有平时不一样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步态轻盈的向着这边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清浅的笑意。周围的宗亲小姐们时不时的扭头偷偷看过来。
靖瑶一路走到太子妃处,给皇上皇后请完安,便坐在了她身旁。
那湖边立了高台,着纱裙的女子在上面袅娜的跳舞。四周是丝竹之声。真如仙镜一般。
已时的梆子敲响后,有一个少女在仆从的簇拥下缓缓的从海棠花影处走出来。她穿着鹅黄色的对襟薄衫,那颜色衬的她肤色更加柔嫩。豆蔻的年华,眼神清澈。
她缓步行至帝后面前。
皇后见她礼数周全大方,赞可的点了点头。从匣子里拿出了檀香木的簪子,亲自为她束起了发。
52书库推荐浏览: 被窝里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