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手忙脚乱地穿戴好了身上的衣物从屋子里出来时,苏曜正巧从厨房出来。
只见他一手端着粥,一手端着一份昨晚吃剩下的菜的大杂烩,看他的方向显然是要往陆为霜这屋子而来。
“起了?刚好可以吃饭了……”说话时,苏曜冲陆为霜扬了扬手中的饭菜。
而陆为霜却紧蹙着眉心,站在屋子门口,将苏曜上下打量了好几回,这才松了口气道:“都这个时辰了,你怎的没叫我?”
从她的言语之中,可以明显听出几分恼怒之意。
陆为霜倒不是真的气苏曜不叫醒自己,她只是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外头有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又有纪安与刘勘要陷害苏曜,若是大意了,很容易就着了纪安他们的道儿。
方才陆为霜发现自己睡过头了,还以为那去寻县太爷的纪安已经回了福安村,趁她还未醒时先将苏曜给带走了呢。
苏曜见陆为霜情绪有些激动,自是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激动什么。
只见他垂头犹豫片刻后才道:
“我晓得你这几日因着我的事儿没休息好,早上我见你睡得沉,便没将唤醒你。”
“罢了罢了……”陆为霜冲苏曜挥手。
到底是她自己着急了一些,说起来苏曜原也是为她着想,她又作何要与他置气呢。
两人在堂屋内用午饭时,苏曜与陆为霜说了昨儿个晚上去苏家时的发现。
原来苏曜到苏立的卧房后瞧见了早先苏立喝的汤碗还被搁置在桌上,苏曜便取了其中的一点药渣,连夜赶去了福安镇麻烦孙孟然辨别了那药渣中的成分。
也是听了孙孟然的分析后,苏曜才松了一大口气。
正如陆为霜当时所分析的一样,苏李氏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苏立的身体做手脚,是以给他服用的也不过是一些能够致人昏睡的草药罢了,对身体却是没有多大伤害的。
“难怪,你昨儿个去了那般久才回来,我当是以为你出了何事儿呢。原是去了镇上寻孙郎中……”
陆为霜一面捧着碗喝粥一面回着苏曜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纪安去县里也有两日了,应当也该回来了……”陆为霜放下了碗,略带忧愁地望着窗外道。
苏曜琢磨片刻,方才回道:“当初那纪安能将刘大人请来,那是因为他与刘大人相熟。但是要请来本县的县太爷,纪安或许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的,否则纪安也就不用亲自去请了。”
陆为霜听后,却不住的摇头,“非也……阿曜,我与你想得倒是正好相反。”
“虽说,纪安亲自前往这事儿着实是能说明在这件事儿上他没有多少把握的,但你想想这永宁县与永乐县到底是临县,这刘大人与本县的县大人平日就算是不甚相熟,却也多少有过来往。这官官相护的事儿定是有的,看在这刘大人的面上,我们那县大人只怕也是会出面的。”
自打纪安离开后,陆为霜可从没想过他请不来县大人的事儿,对她而言,那县大人与纪安一道回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苏曜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居然会让为霜这般认真的计较起来。
看她眉心紧锁的模样,面上显得无比轻松的苏曜摇头笑笑:“放心吧,就算县太爷真的是来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那事儿我原是没做过,根本不用心虚。”
“嗯……”陆为霜的目光落在他处,心不在焉地应着苏曜的话。
这桩事儿是纪安他们栽赃陷害苏曜的,这一点陆为霜自然是知道的,可她清楚不管是不是他们栽赃,眼下她都要去解决面前这桩事儿。
两人吃完午饭后便坐在堂屋里,挨着碳盆而坐。
陆为霜依旧在倒腾她的那双鞋子,而苏曜则是捧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若不是李老爹那事儿,这样惬意的小日子陆为霜是十分满足的。
约莫到了申时。
轻掩着的院门被隔壁的安婶子大力推开。
安婶子一进院子后,便直奔堂屋而来,当她瞧见两人跟没事儿人似的挨着碳盆取暖时,面色大惊地道:“为霜,曜儿你俩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呢?”
“安婶子,这是咋了?”
陆为霜见安婶子神色慌张的模样,匆匆搁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冲安婶子迎了过去,一面走她的目光不由地冲安婶子身后望去。
“你们还不晓得嘛?那个纪安带着咱们永乐县的县太爷回来了!!眼下正由刘大人陪同一同去了李老头家呢!”
“回来了?”陆为霜略略惊道。
和上文说到的一样,对于纪安能够寻着县太爷回来,陆为霜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的。
她所紧张的是,这纪安他们回来了,这桩事该怎么去操纵和解决。
她分明已经去寻过赵子晏帮忙了,当初他也是答应得很好。可眼下,火都已经燃到他们家门口了,那赵子晏怎的还不出现帮着她解决纪安与刘大人这两个大麻烦。
安婶子见此时的为霜也是一脸慌张的模样,忧心忡忡地用眼睛冲坐在那边的苏曜扫了一眼,而后拉着陆为霜的手往墙角靠了靠,压低着声音冲她道:
“为霜,不是婶子啰嗦,可这事儿有些大了,毕竟两个县的县老爷都来了。我想,趁眼下他们还未曾上门,你们还是先去外头避一避吧。”安婶子不得已地冲为霜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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