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夫人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这些小的呢?”
“是啊!咱们是仆人，可不是那会飞的仙人，能力有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在反驳苏李氏的意思。
苏李氏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急急一扫，算是明白了，什么大海捞针的都不过是他们的借口，不就是看他苏家倒台，他们便不愿听自己使唤了么?她瞪大着眼睛，只觉得胸腔一闷，一口吸进去的气一时间卡在胸口怎么都出不来，排山倒海的眩晕感随之而来，她脚步不稳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娘……”苏华与苏越赶来，见此情景，苏华匆忙上前扶住了苏李氏的身子。
“华儿……”苏李氏蔫蔫的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而后抖着手冲那帮奴仆道：“看到没?现在就连这些个狗奴才都能爬到我的头顶上撒野了!!”
苏华微微蹙眉，扬头在那些人面前扫了一眼，面上尽显不悦!
苏家在福安镇上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此前不论苏家发生什么事儿，他去了镇上哪个不依旧是要对他这位苏家二少爷点头哈腰奉承的?长这么大，苏华就算爱在外头寻花问柳也还从未叫人看低过，可是呢?今日却因大哥惹出来的是非，他居然要看家里这些奴才的脸色!
思及此，苏华偏头冲苏越道：“大哥，眼下此情此景，您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苏华咬着牙根，说出口的话语气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苏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他苏越便是苏家的嫡长子出生，在大户人家嫡长子身份尊贵，可是在他们苏家，他做大便意味着什么都要忍让，不仅仅是对苏华还有苏晴甚至连那苏曜都是一样。从来，他便要在人前扮演一位好兄长的形象，却从未有人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
今日他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毁了这个家，心里却并没有半分的悔意与愧疚。相反的倒是有一丝丝得意，苏家倒台了，他们苏家的这些人便都可以活的一般公平与落魄，如此甚好!
苏华此人浅显，哪里能够明白此时此刻苏越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从小到大话都不多的兄长，眼下的表现出来的只有冷漠，而那冷漠是从何而来的，他却不知。
“哼!”苏华不悦地冷哼一声才冲面前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道：“你们一个个的，耳朵都聋了不成?!没听见娘说的么?你们可别忘了，眼下苏家虽是没了，但你们也依旧是我苏家的人，若是真惹怒了我们娘俩，就算是眼下将你们杖毙了，你们也依旧无话可说!!”
这些人中，有苏家雇的长工，他们的卖身契并不在苏家的人手中。但也有苏家从外头买回来的小厮奴仆，他们的命便没有那些长工的值钱了，卖身契被拽在苏家人的手中，那她们此生便是苏家的，若是叫苏家的不乐意了，即便是被乱棍打死，也不会有人来替他们平反。
所以，在苏华说完这番话后，那些卖身契在苏李氏手中的小厮奴仆纷纷面面相觑地忽视了一眼，而后便就地散开，开始去四处寻那张妈的踪影。
“娘，这事儿便是交给他们吧，想来那张妈也走不远，您还是先回房歇息会儿吧。”苏华在苏李氏小声的道。
苏华很清楚，苏家没了，爹也对他们冷了心，眼下他能靠的也只有娘一人。此番娘虽说首饰和银子没了，可苏华的心里坚信娘的手中定还有其他一些值钱的东西，眼下他对娘好一些，那些东西总是会多多的留给自己，而不是给那一言不发冷漠如冰的苏越!
想到这，苏华的面上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苏曜带着苏立回来时，陆为霜与齐玉正在收拾另一间厢房，但因那屋子平日里也只是用来堆放杂物，要想将里头的东西收拾干净，只怕需要花上一阵子。
无奈之下，苏曜便将苏立安置在了此前齐玉所住的厢房里，将主屋让给了齐玉与陆为霜，而他今晚则是在堂屋的榻上将就一晚。
而苏立在从苏家出来之后，便又因急火攻心昏了过去。一回到苏曜家里，他便在厢房中忙前忙后的给苏立施针，整整花了两个时辰，才将苏立的气息稳住，这阵仗叫孙孟然紧张地连衣裳都湿透了。
“行了，你也在这儿守了那么久了，苏老爷的脉象已稳，不会有大碍，我在这儿守着便是……”孙孟然一面将银子收起，一面冲立在一旁的苏曜道。
孙孟然施针时，一般不喜欢有人在旁盯着，但……他终究是拗不过苏曜，让苏曜留在了房里，也正是因此他才紧张地连冷汗都不受控制。
苏曜没有回话，而是依旧抱着手盯着床上依旧在昏睡的苏立发呆。
孙孟然见他此般模样，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十几年的父子情啊，即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即便……苏立对他照顾都出于他本身的身份，但这份陪伴的感情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苏曜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冷冷冰冰的，就算是在他当黑衣怪时也将凡事看得很是冷淡。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责怪她也是应该
但只有懂他的人才知道，在他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比任何热血的人都要火热，只要是有幸进入他心里的人，他都会真心对待，不论是陆为霜也好，还是苏立也罢。只可惜，偏偏在他心里占了多数比重的两个人之间却有了矛盾，苏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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