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楼,便被隔成了十间大小相同的茶室,茶室里头空间宽敞,每间茶室内都搁置着棋盘,茶水共客人消遣,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那三楼因地理位置的原因,风景独好,很适合闲散的公子,或是过路的豪门贵客,在此处饮茶赋诗,眺望远处的江景。
“张工匠的手可真是精巧呢……”
陆为霜步履微抬优哉游哉地穿梭在霁月清风三楼的茶室之间,眸中皆是满意之色。楼下虽是锣鼓喧天的热闹气氛,但经过一层层往上到了三楼的茶室,嘈杂之声便像是被隔开了一般,整个三层只剩一片宁静悠远。
这酒楼虽是几日前便已经大致改造好了,但陆为霜也是今日才瞧见这酒楼布置完成后的模样。此前她的心里对于自己心中酒楼的想法不过只是一个影像,却没想到张工匠竟是能将她心中所想都变成了眼下的这些现实之物。
张工匠跟在陆为霜身侧,笑了笑道:“三少夫人说笑了,我这还不是按着您给的法子改造的?依着我的脑子哪里能将这酒楼改造成这般抓人眼球的模样。”
陆为霜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又走了片刻,有人从一处旋梯而上。
“姑娘,楼下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下楼了……”
宋明微垂脑袋缓缓来到陆为霜面前。
宋明到底已经在这酒楼里有好几个年头,其忠心可见,是以几日前陆为霜便将其提升为了酒楼管事,平日里由他与陆为霜沟通,至于楼下的杂事,除了原先所在的伙计杂役之外,陆为霜又新招揽了一批。
经过几日的调教,宋明整个人看上去终于有酒楼管事的模样了,不再如从前那般行事作风火急火燎,身上的浮躁也已沉淀下了些许。
陆为霜知道,要想霁月清风在福安镇上彻底站稳脚跟,不仅仅是要如一楼装饰那般讨好整个镇上寻常的老百姓。那些高门子弟上门时,更是要有与他们气质相符更沉得住气的人上前引路服侍,而那些人便是要像眼下的宋明一般了。
“知道了,你先带着张工匠下楼吧,我待会儿便下来。”陆为霜道。
宋明施了一礼,将张工匠请下楼。
“霜儿,我倒是没想到,仅仅几日的工夫,你竟能将这酒楼打理地这般仅仅有条。”待人一走,苏曜便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随意在四下走动查看起来。
陆为霜摇头,“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的,不过是临时抱佛脚赶出来的罢了,日后需要完善调教的还有很多呢!”
一面说,陆为霜一面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处茶室,轻轻推门而进。
茶室的茶几上,搁置着一身红色的衣裳以及一个叫人分外眼熟的面具,仔细一看便不难发现,这便是当初陆为霜在永乐县参赛时所穿的衣裳。
“既然你已经将一些菜系的烹制方法教给了时言才,作何还要自己出面?”苏曜盯着那身衣裳不解。
“那哪能一样,”陆为霜伸手拿过衣裳,“可别忘了,当初我便是用许知味的名义开的这霁月清风,今日开张第一日,若是都不让许知味出去会会面,日后这关于酒楼的说言论难免又会有些诛心之言,倒不如眼下便将这些处理了干净呢。”
“话虽如此,但你光是穿这么一身行头出去,也没多少信服力吧?当初在永乐县可是有不少人见过许知味的打扮,若有心学着许知味的行头假装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曜道。
陆为霜随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将面具往面上一戴,“这位公子,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事儿,小女子我会想不到么?”说完,面具下的她勾唇一笑。
苏曜盯着陆为霜,见她步子微动往茶室外而去,他脚下的步子比陆为霜更快,不过一瞬便已经来到了陆为霜面前。
“你……”
陆为霜心中对他行为的不解都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只觉得自己面上一轻,脸上的面具已落在了苏曜手中。紧接着苏曜便在陆为霜的面上飞快地啄了一口,“这便是你对为夫不敬的下场,至于其他的为夫晚上再问你讨要!走了!”
话音刚落,那面具便已经落回到了她的面上,待陆为霜回神之际,苏曜已经从一侧的窗口跃了出去。
看着那抹消失在窗口的身影,陆为霜无奈地摇头。苏曜这人就是这般,一本正经的时候冷得要死,放荡不羁起来又恨不得叫人狠狠揍他。
另一边,苏曜轻轻地落在了酒楼对面那楼的屋顶,瞧着脚下霁月清风前的街道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模样,有些伤脑筋。
“主子,你也别太忧心了,我们在这附近安排了不少暗卫,想必那些人就算要来捣乱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韦水盯着下方的人头攒头,漠不关心地道,“韦飞韦丽也应当已经收到了老孙的信件,想来不日便会回到这福安镇上,到时候您也不用每次都跟在夫人身边顾着她的安危。”
韦飞韦丽与韦山韦水一样,都是苏曜所亲手调教出来的暗卫。年前,因西北地区十分不太平,老孙便得了苏曜的令将她们两人派遣去了西北,直到前不久苏曜才提出要将两人从西北调回,让他们作为陆为霜身边的侍女贴身跟随保护她的安全。虽说,苏曜本已指派了韦山韦水,只他们终究是男子遇事终有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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