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额头上的伤也需要药钱,那老房子又宽又大,按理就是分给老大的,一会儿再称些玉米面拿过去吃,往后的日子还要靠自己!俺一把老骨头,还要养你们不成?”姚氏噼里啪啦的说完,沈文还想说什么,却也想到闹到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办法收场了,众乡亲们都瞅着呢。
虽然有些不舍大哥这么一个壮劳力,不过此时他们也唯有分家来的划算。
等大房一家搬出去,以后西边的屋子留给元宝以后娶媳妇用也成,反正他哥嫂子那个脾性,每次都被自家娘拿捏惯了的,分家后,若是沈武再去打猎到什么好野物自然也不会少他们。
况且此时沈美娇这丫头从鬼门关里转悠一圈后脾性变化那么大,他们一家人都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若是继续让她闹腾下去,没准就知道当初设计让她去当罗家地主老爷的通房是他出的主意,到时候就不好了……
这般打算着,倒也手脚利落的去村中口请村长来。
沈美娇冷冷的看着,分家对于她来说最好不过,与其这么过着含辛茹苦的日子,被姚氏这么个凶婆子压着,还不如过得辛苦点,将来赚了银子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
不过这些只是她的想法而已,侧头看了一眼低头闷坐水井边上的老爹,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想而知现在沈武心里一定不好过,也许不止沈武,还有炕上躺着的何氏,一定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不过再看看两个小家伙,也许是孩子不太懂分家意味着什么,眨巴着一双黝黑的眼珠子就这么愣愣的瞅着。
袖中的拳头慢慢收紧,沈美娇对自己说,也在心里对这些她这个世界的亲人说。
她一定不会让苦日子长久下去的,她一定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分家很简单,在姚氏尖酸刻薄,抠门的情况下,大房自然分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太过分,所以最后在刘村长的见证下,除了西屋里沈武夫妇结婚时的被褥和一个破旧的木柜外,大房还分到了五个饭碗,两个菜盆,一把锄头,再来就一把生锈很钝的镰刀,两筐旧竹篓,五斤玉米面,三斤糟米,一大筐已经发芽发霉的洋芋,然后就是溪水边那座已经摇摇欲坠的茅草房。
当天晚上,大房一家人就收拾了简单的物件,沈武借来了王家的板车,推着何氏,带着两个孩子,沈美娇背着一背篓洋芋去了老房子那边。
分家了,沈武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这种偏逢连夜雨的时刻被赶出来。
远远的,沈美娇便看到了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屋顶上的稻草都稀松了,露出一个大大的骷髅,好在最近几天都没有下雨,不然里面一定湿透了。
还好,还好。
推开已经破旧的篱笆门,沈美娇带着两个孩子开始里外的收拾起来。
常年不住人的原因,导致泥巴院子里长满的半人高的杂草,屋子里更是一团糟,处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臭味,地上也坑坑洼洼,沈美娇觉得沈家已经够破烂的了,现如今这老房子简直比现代的难民窟还要糟糕。
不过也算是有祸有福,院子里唯一一棵老杏树此时已经开花了,而且开的特别多,特别艳丽,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有清甜的杏儿吃了。
“绪儿,香儿,你们先把院子里的草拔了,爹,你先等等,我进去把炕头收拾下,你再把娘抱进去”
沈美娇一边说着一边从板车上把就被褥抱下来,被褥硬邦邦的,外面的被单也是缝缝补补了不少补丁,一看就是陈旧的老棉花,被褥也只有两床,若是天冷起来,根本保暖不了,还有他们身上单薄的衣衫,什么都要添置。
沈美娇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啊,不过还好,一切应该来得及,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家人冻着饿着。
沈武点点头,眸光却遗落在房顶那个显而易见的大窟窿上,虽然短时间不会下雨,不过这么大一个洞这样也不是办法,低头,他看到了躺在板车上的何氏慢慢睁开了眼眸。
“武哥……”
微弱的呼唤从何氏嘴里溢出,她看向他的眸光充满了担忧。
分家的时候,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外面动静那么大,她自然听到了些,都是她拖累了他们,现如今竟然连个住处都没有。
“敏儿,你醒了,你别动,躺着,俺去去就来”
说着,沈武吩咐沈绪照看着何氏,继而出了篱笆门。
沈美娇把炕头和房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老房子从外面看上去院落挺大,其实也就两间卧室和一间堂屋,连厨房和茅房都需要另外搭建,这可有些愁了,人有三急,她可不想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啊。
“爹,收拾好了,你抱娘进炕上躺着吧”
沈美娇走出大门喊道,却没有见到沈武的身影,不由的眉头一蹙。
“姐,爹在房顶上呢”
沈绪咧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指着屋顶咯咯的笑了。
沈美娇一愣随后便看向房顶,只见沈武正在用新的茅草扑盖着屋顶上的大窟窿,而且沈美娇还注意到了院子里堆着一大捆翠竹,这是用来做篱笆的吗?
“娇儿,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
何氏躺在板车上,努力的招了招手。
沈美娇这才看到何氏醒了,连忙上前:“娘,你醒了,可有那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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