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被沈君笑吓着了,她懵了一会,腿一软,也倒在地上。
周嘉钰想要去扶去,却见她就那么跪着一路爬到沈君笑身边,扑倒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三叔父,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为什么!我恨啊,我恨啊!!”
小姑娘的哭声哀戚不已,让周振父子听着都要心碎。
周振握了握手中剑,再度迈出步子。
沈君笑轻轻拥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温柔道:“是三叔父让你难做了,三叔父知道的,你连三叔父一起恨吧。是沈家对不起你,是三叔父对不起你。”
“不是的!和三叔父无关!”琇莹拼命摇头。
她怎么能恨沈君笑,这个前世今生都给她庇佑的男子,这世上除了冯氏,就只有他对她最好。
她怎么会恨他。
即便他为沈大老爷求情,她也不会恨他。
周振那已经走到沈大老爷面前,手上的剑下刻就要落下,沈老太太已经是被吓得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沈大老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双目发直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刃。
屋里突然有股骚臭味就那么蔓延开来。
周振皱起了眉头,大哭的琇莹倒底是松了口,瘫在沈君笑怀里。然后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正文 110寻死
天际的最后一丝暮色被黑暗吞没,整个大地变得昏暗,沈府嘉馨院里却是灯火通明,每一处都亮着光。
院子外围着重重身穿轻甲的士兵,严密得连一只蚊虫都进不去。
屋内,一位老郎中颤颤巍巍地给昏迷的琇莹把脉。良久,老郎中才说:“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才多大点,就因大悲而气急攻心。好好的孩子都给折腾什么样了。”
屋内的周振被教训得抿直了唇。
老郎中也是有眼力劲的,刚才的话是身为医者,看不过去才说的,再多的抱怨他就不敢了。转而喊了一边伺候的芷儿,要给开方子拿药。
沈君笑就站在外室,听到动静,让人拿了笔墨,竟是亲自给老郎中磨墨。周振往外看时,就见到这样一幕,脑海是女儿抱着少年哭得伤心的情形。
琇莹那边有着周振,冯氏这边是周嘉钰在照看着。
琇莹晕过去后,他们就将母女俩抱回了嘉馨院,周嘉钰在进院门的时候看到了牌匾,嘉馨院的命名让他落下泪来。
娘亲一直都记着他,即便是一个院子的名字,都将他放在第一位。
周嘉钰恨极了九年前弱小的自己,白白让娘亲受了那么些年的苦。
少年跪在床榻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突然,屋里响起了什么动静,长年练就的警惕让他当即站起身,还不待他站稳,却是有凌厉的掌风劈来。
周嘉钰心间一惊,立即抬手以拳相击化去,人也被逼退一步。
这退开,他看清来人,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前来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披着斗篷,但男人看这来的一瞬间,他认了出来。
他失声惊道:“——舅舅?!”
被他唤舅舅的男人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把就将床上的冯氏连同被子抱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周嘉钰被他这手惊得眉心直跳,立刻追了出去,高声喊道:“快点拦住!舅舅,你要带我娘亲去哪里?!”
这边动静闹得极大,院子里即刻涌进了护卫,将男人团团围住。周振也被惊动了,慌忙赶了出来。
斗篷男人见到他,不退反进,抱着冯氏居然就那么冲了上去。
周振被他吓得心惊肉跳,忙喝道:“放下云馨!”
可是男人根本不听他的,抬脚就照他肚子踹去,周振忙避开。这才稳住身形,男人已将冯氏背到了后背,迎面又是给他一拳。
周振碍着冯氏,根本不敢还手,何况他刚才也听见了儿子喊的那声舅舅。
有着忌讳,周振生生挨了一拳,脸上登时就青了一块。
“冯誉,你发什么疯,云馨受不住你这样颠簸!她伤着舌头!”
周振没管脸上的伤,朝那又挥拳冲上来的男人大喊。
这一喊,倒是起了作用,冯誉立即停了下来,没敢再动。
周振松口气,上前想将冯氏抱过来,却见冯誉摘下帽子,避开了他伸去的手。
沈君笑对眼前这幕诧异。
冯誉这个名字,他也是再熟悉不过,一看面容,确实是他。
——冯氏嫡嫡亲的兄长,如今的护国公。
怎么冯誉也来了?
此时的冯誉正冷冷看着周振,对他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妻兄,而是仇人。
他道:“滚!”
一个字,叫在场的人都怔住。
周振神色几变,迎着他的目光道:“云馨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回家。”
“妻子?”冯誉扯着嘴角,露出个讥讽地笑,“九年前,你没有护好她起,你就不配再当她的丈夫!”
当年这人如何在他面前保证,结果却护不住他的妹妹,遭人侮辱。最后为了腹中胎儿,他妹妹不得不忍下屈辱,苟且偷生。
他不是没想过偷偷将妹妹接走,可是接走后又能如何。以妹妹的性格,她生下孩子后,知道孩子还有依靠,怕是会轻生。
到最后,他做了极残忍地决定。让妹妹留在沈家,把孩子充做沈家的孩子,他吊着沈洪,帮他疏通关系,让他对仕途有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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