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在边上看得直心疼,这可是三爷几年来首回送的东西,怎么就落到这几位少爷嘴里了。她心疼着就将剩下的小半篓柿子提起来,要送到后头去,准备给自家姑娘留好。
即便姑娘不会知道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三叔父送的,可这份心思不能全给他人了。
不想琇莹又想起刚才的问话来:“芷儿你还没说呢,哪来的柿子。”
芷儿只能转身,掩饰心里的紧张笑着回道:“是姑娘您去林子的时候,奴婢见着两个农户人家,正说家中柿子长得好。只是那人不是专种了卖的,所以只得这一篓。”
这处有着不少农家,话也是沈君笑派来的人教的,并不会有什么破绽。
琇莹一听点点头,有些可惜地说:“我还想着这柿子长得好,再多要些,好给外祖父外祖母也送些过去。”
芷儿也笑道可惜了,冯修皓手里捏着弟弟递来的柿子,望着将东西抬下去的芷儿,眸光微幽。
——这事倒是巧。
各人回屋更衣,冯修皓跟一名护卫吩咐:“去查查哪家农户种了柿子。”
护卫应声,正要转身离开,又听他道:“早上来时遇的马车是什么人的,查到了吗?”
“那人还未回来。”
护卫低声回禀,冯修皓这才让他下去。
是早儿琇莹突然那一句叫他起了疑。那样一句话,不像无心之言,仿佛在说给什么人听的,他想来想去只能疑心到相遇的马车上。
他也确实见到那马车曾有人撩开帘子,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不见人罢了。
会是沈君笑吗?
冯修皓想着父亲的吩咐,以后不要和沈家人来往,也不要叫琇莹再沾上沈家人,眉头越皱越深。
几兄弟下午摘了两大筐的枇杷,琇莹就坐住了吃,吃到最后嘴里都只剩下酸味,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周嘉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人将枇杷都撤走:“你这样吃小心伤了脾胃,晚上难受。”那他们回去就得挨一顿棍子。
琇莹也觉得吃多了,今年是不想再吃枇杷了,忙去净手。
这个空当,冯修皓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他站在廊下,侧着身子看一眼热闹的厅堂,朝护卫点点头。
护卫便一个个禀来。
“山下确实是有不少农户都种了柿子树,今儿一家姓林的是卖了柿子给一位姑娘。”
“早儿遇到那辆马车是进了杏儿胡同,朝中两位沈大人都住在那。属下被发现了,只能在城里打转许久,撇开人才再回来的庄子,这便就回晚了。”
一件事印证了猜想,冯修皓眸中闪过不快,厅堂传来琇莹的喊声,是要他进屋用饭。他摆了摆手:“下去歇着吧。”
护卫行礼告退,青年公子面色如常回到厅堂,跟着兄弟们喝酒吃菜。正是酒过三巡,一碗米递到了跟前,还有盛了各色菜肴的小碟子。
他抬头,就看到灯火下那张娇嫩明丽的面容。
琇莹见他眼角都沾着酒气,微微泛红,知道他是被几兄弟灌得有些狠了。她将筷子塞到他手上:“皓表哥,你用些饭食填填,别净喝酒了。”
冯修皓怔了怔,只感觉被她碰触的手掌心发烫。周嘉钰也喝了不少,摇着脑袋趴在桌上,吃味道:“窈窈,哥哥我也喝多了,你给哥哥喂两口菜。”
只是他动作浮夸了些,一瞧就是装的,琇莹在桌下的脚就狠狠踩到他脚面上,踩得他嗷一声就叫了出来。
琇莹挑眉看他吃疼的样:“少给我装了,你可是灌了皓表哥六杯,我数着的,你自个才喝了多少!是皓表哥不和你计较罢了,还装可怜!”
围坐着的儿郎们都哄笑出声,一脸看戏的样子。
周嘉钰脚面抽抽地疼,重新趴回桌上,嘴里念叨着果然女大不中留啊,这就护着别人了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不过他说得小声,琇莹没听见,只当他在那耍小脾气。
冯修皓已捧起了碗,在琇莹一脸抱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谢谢窈窈了。”
青年公子凤眸狭长,尽是温柔,琇莹便也看怔了。眼前的这双眼眸就和脑海里那人的慢慢重叠。
她就低了头,近些日子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情再度汹涌。
她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对曾爱护自己的人就此断了思念。
散席的时候,琇莹心情低落极了,回到屋里洗洗就睡下,梦里全是小时候在沈家的场景。
月上中天,沈君笑还在书房,手边是一封信,写着边陲鞑子们蠢蠢欲动的事。
一切还是和前世一样,同样的时间,鞑国再度进犯。但这只是几场小战,到了冬日,鞑国又回老窝过冬去了。
只是前世仍是镇国公领的帅,今世却是传出要换护国公为大都督,要让镇国公退下来休息。倒是这点不一样,是谁向皇帝进的言。
沈君笑思索再三,并没有头绪。
虽然武将有武将升迁的一套,但内阁到底还是握着武将的,让镇国公退下来的人肯定是内阁的人。
就是这人不好判断,是谁都有可能。
因为如今的这几个阁老,都有要拉拢的护国公的理由,顺水推舟的事他们肯定乐意做,护国公这大都督是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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