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点点头:“正是这个意思,京城我们不能放开,特别是兄长掌了兵权。如今皇上还没有再立太子的意思,我们更要步步小心,西北一定要扎了根,京城的根机亦要再扎得更深。介时不管是哪位皇子当了皇上,我们都能一如既往。”
“爹爹的意思,是让兄长和杜羿承在西北角逐?!把杜羿承年轻那系都赶到别处去?!”
琇莹不太懂朝政,但争权的事她是明白的。其实后宅就相当于是一个小朝廷,各方各利,要掌家的不争夺就会处处受制肘。
“我们家窈窈若是男儿,指不定就是个相才!”周振听得直眯了眼,毫不吝啬地夸赞,后又一顿道,“窈窈怎么也知道杜羿承的大名。”
琇莹当即抿了唇,冯氏也想到沈家的事,淡淡道:“永平侯家的小公子小时候和窈窈一块儿上过学堂,以前还欺负过她的”
“小王八稿子!敢欺负我妹妹,我不去揍掉他的牙,我就不姓周!”周嘉钰气哼哼站了起来,声音大得要掀了屋顶。
正文 155纷乱
少年突然就激动,把三人都吓一跳。
周振又是朝他小腿踹了一下,瞪眼道:“坐好,咋咋呼呼的。听说那杜羿承能只拳打死人,力劲奇大无比,还不知道谁被打掉牙。”说着,明白冯氏嘴里的以前是指什么了,回想起沈家的族学。
他眉宇间就覆上了沉色:“所以那是沈家时的事了,嘉钰你不要乱冲动,无端的结仇会引起人猜测。”
他知道冯氏是见过永平侯世子与世子夫人的。
周嘉钰被踹得直咧嘴,揉着小腿肚子哼哼:“儿子没有那么不靠谱。”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已暗下决定,非要找了由头收拾欺负过妹妹的小霸王一顿。
琇莹倒不忧心杜家的事,左右对外是称‘亡故’了,她只担心父亲兄长什么时候会去西北,有没有危险。
小姑娘眼里霎时就有了不舍,小声与周振说:“爹爹是什么时候要离家?”
周振也不是没有离家过,但那也就是到军营转一圈,不过三两个月又归家来了,如今却是为了不太平去的。
男人听出她的低落,侧头一看,小姑娘仰着小脸,好看的桃花眼中尽是不安。
周振朝她露出慈爱地笑:“窈窈不要担心,为了你们母女,爹爹和你哥哥定然会平安归来的。不出意外,只等你舅舅请命任了我总兵的职再前去。”
不然没有能威慑对方的力度,没有什么比圣命更好用。
琇莹只能是点了点头,又见爹爹还关切看着自己,不想叫他多担心,便抿唇一笑。露出脸上两个小小梨涡来。
小姑娘体贴温暖的笑都要融化了周振的心。
冯氏的心间也是不舍,但她知道这就是周振的责职,也是他这一家之主的责任。他身上担着周氏一族的命运。
冯氏无声叹息,开始盘算:“那我就开始给你们父子准备收拾行装了,临冬了,冬衣也要新制,明日抽空早些回府来,我着人来量尺寸。再有是过几日我要办花宴,嘉钰你可不能再任性了,出门前给我说准了,不然我这当娘的就自个儿挑!”
事情一下子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周嘉钰嗷的喊了声,瘫倒在椅子里:“娘亲啊,您放过我成不成。我真没有想要娶的姑娘,您这样硬凑,万一以后成了怨偶可杂办啊。”
他现在还没有建功立业,成家一事有什么好着急。
周振同情地看了儿子一眼,不作声,冯氏只冷笑,大有你给我等着的意思。屋里原本紧张的气氛尽散,琇莹也跟着高扬了唇角。
说真的,她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兄长是娶了哪家姑娘来着。
正事说清后,冯氏才轻声细语和他说了家中事,还有廖氏那儿的态度,一并将廖氏晕倒的事也说了。冯氏的意思是要他找周三老爷通通气,不能因为掌家一事叫兄弟间有了隔间。
周振听得皱眉,见妻子温婉的眉宇间添了愁容,心疼着应下,他知道妻子在这个家还是处处受着委屈的。再借着喝过酒的由头派人到周老夫人那告罪一声,长房今儿就不到她那头去了。一家四口温馨的围坐着用了顿舒心饭。
到了洗漱的时分,周老夫人院子里仍灯火通明,明亮的堂屋里只有老人与一仆妇的身影,满屋奢华精致的摆设,反倒映衬得更加冷清。
周老夫人本还盼着周振能来说说她娘家侄子的事要怎么办,不想人喝多了,本就焦急的心乱得更难受了。
她身边的林妈妈在帮她锤腿,一边轻轻挥着小玉锤,一边宽慰道:“侯爷应下了肯定会帮忙的,您老啊就先安心睡个觉,兴许明儿就有好事了。”
“是真喝醉了才好。”周老夫人负气道。
林妈妈照顾了她一辈子,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气,还是笑着宽慰:“侯爷是您自小看到的大,怎么样的心性您最清楚,自然是喝醉了。若不老奴一会再去正院走一趟,婉转地问问。”
周老夫人哪能真让去,缓和了下神色说:“别去了,去了真要烦了我婆子了。儿子是我生的,我当然知道,就是这个儿媳妇太有主见了。那俩管事居然真送衙门了,真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林妈妈是位精明的人,知道这样的话不能接,只是呵呵一笑带过。她是下人,即便是老夫人身边的,但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侯夫人哪是她能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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