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吏部左侍郎快步往文华产阁去传话。
兵部的战报丰帝又再细看,随后靠在椅背中,望着殿内一根金龙缠绕的柱子,慢慢转动着扳指。
兵部尚书还在低头候音,脖子都有些僵硬时,终于听到丰帝说:“你且先坐。”说罢,喊了内侍进来,“去宣护国公与武安侯进宫。”
周振此时还在护国公府,在传召的消息到前,却是先得到沈君笑着人送来的消息。
——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什么叫刘阁老人的人先下手为强,将李顺抓起来了。这个李顺又是谁?!”周振听连庆一番话听得有些迷糊。
这事儿不就是有人在后头搞鬼,要给他们添堵!
连庆咽了咽唾沫,跑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冯誉瞧见让下人给他端了茶过去。
事从紧急,连庆也顾不上失不失礼,一口气咕咚喝完,长舒气后道:“杀人的那个郎中,是侯爷您府上,三房的一个陈姓仆妇的儿子,那人大名李顺。他不但假办了郎中杀了那两管事,连带将采买管事一家人放火烧死了!”
“我们三爷查到的时候也是震惊的,当即就要先将人控制起来,不想去晚了一步,那人已落到刘阁老手里了!”
周振面色稍青站了起来,冯誉脸色不也太好。
周家三房,可是周振嫡亲弟弟,怎么在这当口杀起人来了!
连庆却是再语出惊人:“而且那个李顺胆大致极,您知道两位管事怎么死的吗?居然是鼠疫!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污血,叫他们从伤口感染,两人受伤体虚,一晚就发病死了!”
“我们三爷已让顺天府衙门要尽快处理尸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阔散开来,而现在顺天府伊正写折子往上报,要查清这带的来源。不然,满京城几十万人都有生命危险!”
周振听到鼠疫二字脑子就嗡了一声。
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哪里来的胆子!!
连庆捡着重要的继续说:“但我们三爷说了,人在刘阁老手里也无妨,他有破解办法。因为鼠疫一上报,事情肯定就得往下查的,顺天府伊和我二爷有交情况有,上报的时候不会先揭开来。只要侯爷您要稳住,最好结果,周家无事。再不济,他也会想办法将周三爷给摘出来,但是升调之事他就不敢保证了。”
事情发在他们周家,周振此时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升调之事了,一个不好,他的亲兄弟就得受牵连丢官受罚!
这天大的窟窿居然是一个妇人捅出来的!
周振此时连撕了廖氏的心都有。
他当即叫身边的人回去,让人跟冯氏去一同去抓了那个陈妈妈,再控制住内宅。内宅可不能再出一点儿的乱子,他则准备再暗中去见沈君笑一面。
冯誉也是这么想,正当两人要随连庆离开时,宫中来宣召的旨意就到了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是刘阁老那么快就告到皇帝面前了?!
好在来宣召的内侍宽了他们的心,是有关战事,两人才敛了敛神色,整衣进宫。
至于武安侯府内,冯氏已经查到陈妈妈头上了,偏这个时候发生了一起事。
——死去的库房管事的家人都高热昏迷不醒。
正文 161不忍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发现的,可有叫郎中?”
冯氏一连几问,来报信的仆妇望着这雍容的主母有些怔懵。
她本就不是个体面的,能得与近距离接触冯氏本就紧张。她跪在地上,眼前是冯氏那八幅华丽的湘裙,湘裙下露出金银线绣着缠枝的鞋面,是她没见过的富贵。
仆妇呆呆的,冯氏真要被急出症来,芯梅见人这样上前轻轻推了推:“老赵家的,你说话。”
老赵家的这才打了个激灵:“郎中喊过了,只说是发热没说别的,但现在他们就都倒地不起了。”
若不是她经过他们住所,估计都不会发现。
琇莹就在边上说:“娘亲,这请一位郎中未必诊出问题来,我们还是去请了华康堂的苗郎中来比较稳妥。”
母女俩这会正要去拿陈妈妈问话呢,若不是这晕倒的人家是刚死的库房管事至亲,不会慎重到叫了人到跟前回话的。
冯氏点头,让人带着老赵家的离开。
这人前脚刚走,周振派回的亲兵就到了,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冯氏听到鼠疫二字连手都在抖。
琇莹亦是变了脸色,失声道:“娘亲,得快去将那个院子封了,还得传话下去,今儿接触过库房管事一家人的,全带到另一个地方。谁也不许离开!”
琇莹经历过一回鼠疫暴发,那是她嫁给了李庆昭的第二年,虽然不是在京城,但也听说死了几万百姓!尸体都烧了几天几夜,那是如何一个惨状!
她当时就听得四肢冰凉,如今居然是遇上了,琇莹已感觉到一股凉意直从脚下往上窜。
她的话叫冯氏也跟着反应过来,虽然还不确定那家人就得鼠疫,可是陈妈妈的儿子是这样杀了两管事。侯府内不能纵火,再故计重施也不一定!
冯氏当即让亲兵去喊来侯府的侍卫长,将事情详细交待,并让不能有一丝风声走露出去,旋即直接到三房院子要拿人。
琇莹亦步亦趋,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着,更是恨恨骂着廖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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