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这边已和冯氏见过礼,就直接拉了李夫人给引见:“这是同我住一个胡同的李夫人,我前儿手痒痒了,想打叶子牌,就拉了她来凑数。她是个不会打牌的,硬叫我拉着,还输了不少。我这啊心里过意不去,又听闻她是个爱花的,就借你的光还个人情,将人拉来赏花了!到了侯府门口还把人吓得,险些就要退回去。”
京卫镇抚是个从五品的官,官不大,却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是世袭的官职,地位非凡。京中多的是人官员都想与之结交的,冯氏是在姑娘家时与姚夫人认识的,倒也还算是有份情宜的。
冯氏一听原由,再看李夫人红着脸朝自己行礼,眼神慌乱,是十分窘迫与拘束。是十分难堪不自在的样子,与那日在胭脂铺里是一个样子。
——原是她想多了。
冯氏意识到自己是先入为主了,倒是冤枉人了。
冯氏便也朝李夫人温和的笑:“不过是些常见的花儿,李夫人莫见笑就是。”
“谢谢侯夫人,能见到侯府里的花,就是妾身极大的荣幸了。”李夫人憋红了脸,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场面话。说完又极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这话说没说好,一时间更无措了。
冯氏见着只在心感叹这真是位老实人,说个话都胆惊受怕的。
姚夫人此时又笑道:“李夫人儿子如今是在翰林院呢,估计快要高升了,是上届的探花郎,真真是玉一般的公子,学识也是极好的!”
李庆昭的名声,在场人的都知道的,冯氏也就顺着话夸了几句。李夫人还是红着张脸,低着头忙道不敢。
琇莹正在一群官小姐中,小姑娘们听到这边说话,也都小声议论开来。
“这位翰林院的李大人我也听说过呢,上回游街我就见了,确实是一表人才。”
“上回我没有眼福,被拘在家里的,是真的长得那么好?”
“要我说,没有与他同科的状元郎好。那位状元郎沈大人如今在刑部呢,也是极出色的人,我两人都瞧过。”
“瞧你说的,又不光你一人瞧见,我倒觉得沈大人太过冷清了,面无表情的。哪里有李大人看着温和好相处。”
“你们这样说,一会欣愉要为沈大人抱不平了。欣愉可是极崇拜沈大人的,还花了大力气寻了沈大人亲笔提的一个扇面呢!”
一群小姑娘霎时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她们之间本就是相熟悉的,几家间也算是扭在一股绳上,彼此都是闺中好友,又是武将世家没有文官娘姑家那种小心矜持。
大家热热闹闹的讨论,那位叫欣愉的被打趣得脸红,抬手就要去掐拿自个取笑的小姐,两人闹作一团。
琇莹和萧滟两人听着都有种微妙的情绪。
沈君笑两人都熟悉,萧滟听到有人居然崇拜他,简直不可思议,那个大冰砣有什么好崇拜的!而琇莹是习惯别人讨论沈君笑的,还有李庆昭,前世她听过不少,但此时见到那被打趣的姑娘脸颊嫣红,心头莫名憋闷。
奇怪了,有人喜欢三叔父,她怎么有种莫名的情绪,还叫她品咂不出滋味。
总之是喜忧半掺,莫名的难过。
琇莹长长的眼睫便垂了下去,将眼中的情绪遮掩起来,继续和这些小姑娘们说话玩笑。周娴听着她们打闹,眼底是不屑,想着那些酸腐的文官有什么的,哪及威武的冯修皓一分!
周家其它姑娘都是庶出的,倒听得有滋有味,她们见惯了家里威严的兄长,倒觉得文官清俊儒雅,确实与武官家的公子少爷们都不一样。
很快戏就开唱了,是一出长生殿,内容其实是改编于前朝自古罕有的“帝妃之恋”,说着帝王有情,又是作者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的一出戏。
琇莹以前也听过的,没什么太大感触,侧头一看,除了萧滟在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外,其它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就视线撞到一块儿,心照不宣的一笑,随后便偷偷找了个借口离席躲边上说话去了。
琇莹带着她走到花园间修的鹅卵石小道上,边上种着桂花,还有供小歇的石桌石凳子。从这小道一回头,就又是戏台子,倒也不算远,冯氏也瞧见她躲开了只是笑笑,任由两人顽去。
不想,琇莹在等芷儿去拿坐垫的时候见到家的小丫头正引着李夫人从小道上过。
是李夫人紧张喝多了水,这会要去如厕。
和人撞了个正,先前躲着不想上前的琇莹也没有办法,只能朝她屈膝见礼。李夫人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那么回事,亦担心叫人轻看,忙回一礼,低着头快步离开。
琇莹看着她的仓惶的背影百感交集,若没有李庆昭,她想自己一定也会十分敬重这位妇人的。
萧滟见她神色复杂望着前边,就去拉了她手:“窈窈,出什么神呢,我跟你说哦。见才我听到了说是陶家小姐一直就喜欢你兄长!”
萧滟声音清脆,又没有故意遮掩,李夫人自然是听见了,当即也是脚下一顿。
——窈窈?原来上回出手相救的小姑娘名唤这个,还真是好听。
李夫人也只是心中闪过感叹,便没再多想,只想着怎么早些离开才是,她实在是不自在得很。
正文 187心机
萧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琇莹就盯着她灿烂的笑颜努力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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