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老人行一礼,被示意坐下后才开口:“济南出事了。”
窦老侯爷被他没头没尾一句闹得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时又听他说:“陛下病情应该是加重了,陈值回内阁开始当值,所有的折子要先到他手里过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陈值给你送信来了?”老人终于理清事情关联了,颇诧异。
“不是,别人说的。”沈君笑摇摇头,“这人现在不方便说出来。现在皇子们的事锦衣卫在查,两位皇子都被关着,也不落实罪名,应该是查不出来什么来。我想和您借些人手。”
老人面色霎时就严肃起来,屋里静了下去,沈君笑又开始咳嗽。
江浩听着两人打哑迷一样,听得莫名奇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咳嗽声停了,江浩听到清清冷冷地声起。
“你听到的事,不许给瑞王传一个字。”
江浩猛然抬头,就看到少年正目光清冷盯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另话。但江浩知道,他没说出的后面一句肯定是类似‘传出去一字,弄死你’。
江浩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来想出去,以示自己光明磊落,但又败给了好奇心。最终在窦老侯爷的白眼中悻悻坐下。
沈君笑说了那句后就没再理会,只顾说自己的想法。
“锦衣卫查不出来,皇上不会放弃,此事已经让他感到威胁,不查出来他心里不会安。到最后可能会让刑部或大理寺来一起淌这混水,我想和您借些人手,先将事情找到线索。”
“你要找到线索给锦衣卫?”窦老侯爷算是听明白了。
“对,我二哥在大理寺,我在刑部。兄弟俩不管是谁查到什么,都要明面上得罪人,万一不能一回给扳倒,后患无穷。查清事情的最好还是锦衣卫。”
确实兄弟二人在的位置于这事来说非常危险,窦老侯爷点点头,从袖中取了个腰牌给他。
腰牌似铁非铁,雕成双鱼状,嘴尾相衔,中间写了个玄字。
沈君笑郑重接过道谢,刚要转身离开,窦老侯爷又喊停了他:“若是查到跟瑞王真有关呢?”
江浩也抬起头盯着沈君笑的脸,沈君笑只是神色淡淡收了腰牌,说:“如若瑞王脱不了身,那他往后也不能主天下。”
说罢,径直离开。
江浩见他身影消失,有些紧张站了起来,和老人说:“他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跟瑞王对上不成?”
老人靠着椅背,把双手倒插进宽袖,还团了团才闭上眼说:“什么意思,你用你的猪脑袋想想。”
江浩被说得直瞪眼,但又不好再问老人,不然他不就真成猪脑袋了?
——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窦老侯爷闭着眼,心中好笑地想,他这徒弟真是能耐了,锦衣卫敢惹现在连皇子也要惹一惹。
算了,随他去吧。他要是理不清这几摊子事,以后也不可能入阁拜相,刚才那臭小子说瑞王的话放到他身上也是适用的。
正文 322行动
从宣威侯府出来,沈君笑又去了趟关着马清远的院子。
守院子的都是江浩的人,对沈君笑也是毕恭毕敬的。
马清远自上回给芷儿扎了好几刀,刀刀入肉近骨,之后元气大伤,修养了这么几个月脸上还是一片蜡黄。他现在只要回想起来芷儿当时的样子,他都害怕。
一个姑娘家,下手稳冷狠,刀刀避开要害,血溅得地下都她却一身干干净净,除了握刀的手染着血。
光是回想,马清远都觉得哪日他若是被芷儿凌迟了也是有可能的。
今日又听到有人接近屋子的声音,他吓得一哆嗦,冷汗就从额头不断落下。
随着门吱呀一声,一道修长的影子被阳光映在地上,马清远没来由的松口气。
不管是谁,不是那疯子一样的王芷儿就好。
“一两个月没见,这就把你棱角给磨平了?”
沈君笑也没进屋,就那么站在门口,逆着光,叫马清远看不表他的神色。
马清远也知道自己被芷儿扎刀子后胆子就变小了,如今被人赤裸的点出,脸色有几分难看,倒三角的眼里闪过恨色。但那恨色也只一闪,旋即是绝望,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是在刀口上过生活的人,杀人越货,只要有钱,他什么不干?他连官夫人都敢下手,他还有什么怕的。
但那是以前,他偿式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他的胆气早泄了。
他脚一弯,跪了下来,再也没有一点傲气煞气。
马清远哑着声音说:“三爷,三爷有什么吩咐。”
沈君笑听着居然轻笑了一声:“不错,没把脑子丢了。”
马清远眼下只想着要么保一条命,要么求死得痛快,听到沈君笑这话知道自己也许还能再继续活下去,只是活几天不知道。可他知道,沈君笑这人有原则,只要为他做事,他起码还能求死得痛快。
“三爷,您说吧。”
“到李庆昭身边去,多的话都不用说,他让你做什么,你把消息递出来就成。”
马清远不可思议地抬了头:“三爷?”
这一声带着疑问,仿佛是在问你把我放回李庆昭身边,就不怕我成了墙头草一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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