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儿遇到刺杀那刻,他就有着这样的猜测,如今沈君笑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永平侯想想还是心惊的。
当夜,沈君笑院子无声无息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来前,少年正持着书本对烛温习,见到来人,他淡淡一笑道:“比我想的来得还晚一些。”
正文 070供词
夜深巷幽。
沈君笑穿着玄色斗篷进了永平侯,少年步划沉稳从容,为他引路的提灯男子频频回头看他。
只觉得这位沈三爷实在是太过于内敛了。
这才十四岁就如此波澜不惊,若是再长些年岁,怕是要了不得。
沈君笑目不斜视,别人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在朝中历经风浪,不过是被夜请一回,又有什么可好不平静的。
何况,他算准了杜老侯爷是要着人请他的。
沈君笑被一路请到了老侯爷住处,院内灯笼高挂,照亮满庭青翠。老人就在廊下站着。
“劳你走这一趟了。”永平侯笑吟吟,伸手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显得十分亲昵。
沈君笑摘下斗篷,与他行了个晚辈:“师叔言重。”
听到对方的称呼,永平侯爽郎大笑,是很满意。
“听说你前些日子进京了,你师父可还好,还是那个臭脾气?”老人邀他进屋,坐下后又上上下打量眼前面容平静的少年。
“师父身子骨硬朗,一切都好。”沈君笑避开不该答的。
永平侯又是哈哈大笑:“你也不必要这样谨慎,你不说我也知道我那师兄的脾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与他见面了。”
说着,竟是一脸感慨。
沈君笑没接话,永平侯像是想念什么,半会才端了茶切入正题:“我那不成气的孙儿和我说了,老夫喊你来这一趟,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你是如何得知后边的事。”
“君笑也只是用猜测的,并不清楚谁在后面下的手。”
他的回答让老人一怔。
猜测?
沈君笑在他狐疑地目光中缓缓道来:“确是猜测。永平侯在世人眼前是式微,但有您在,永平侯府又如何会真要湮没在时间中。而那些人直冲着杜小少爷去,意图十分明显。真正式微没有威胁家族,谁又会狠心要断其命脉。”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可还是太过出乎永平侯的意料。
永平侯是一开始就认为沈君笑是听到什么风声,因为师门的关系,才出言提点孙儿。哪知他居然是猜的!
那么好猜
沈君笑说完后,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任永平侯打量。
他说的这话当然是敷衍永平侯的,但他只能这样说,难不成他因为前世知道永平侯后边都做了什么事,现在就一五一十说出来?
那样不遭人猜忌才有鬼了。
更何况,他在杜羿承刺杀一事中也有想不通的,前世明明没有这样的事,缘何这世杜羿承就遇袭了。
他思来想去,这事肯定还是与永平侯府在做的事有关,但不知是什么变故,让外人知道了。
所以才有了遇袭一事。
这超出了他所知,他也不能随口就说一说二,只能用引起最少怀疑的话来应对。
永平侯打量他良久,见他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没变一丝,慢慢接受了这样的想法。
“年轻可畏啊。”老人只能是感慨那么一句。
沈君笑谦虚道:“您谬赞了。”
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永平侯也不多留沈君笑,着人将他送了回去。
杜羿承在得知人离开后跑了过来,他将沐浴过,头发都没梳起来。老人看着斥了句像什么样,将沈君笑的话告诉他。
杜羿承傻站了原地。
他说他是猜的?!他是神仙么,一猜就中!
孙儿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老人瞥了他几眼道:“不管他是不是猜的,这份情,我们还是承了。你小子还天天抱怨沈三,真有事儿了,人还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家,明日好好跟人道谢去。”
永平侯说罢背手进内室,突然停下说:“将我库里那柄匕首送去,就是你想要垂涎许久那柄。”
杜羿承就嗷了一声,朝老人背影喊:“祖父,你偏心外人都不疼我!”
留给他的只有碰的关门声。
次日,杜羿承就带了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去沈家,沈君笑十分不客气就收下,可仍旧没少为难他。
杜羿承简直要憋出内伤来。
午后,芯梅伺候小歇身身的冯氏,在她耳边低声回事:“夫人,昨儿您吩咐的事情办妥了。”说着,神情竟是十分愤怒,“若不是奴婢昨刚才出府一趟,都不知道外边那些人嘴有多碎。”
冯氏拿着玉梳轻轻梳发,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面上一片平静。她没有问外边人都议论什么,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不外乎就是拿捏姨娘,逼得人出府的不贤事情。
芯梅见她不语,也不想再将那些有污耳朵的风言风语说给主子听,只是替自家主子委屈着,尽心伺候。
在更衣的时候,冯氏让芯梅选了宝杵纹大红的对襟褂子。
冯氏这人喜素色,极少穿这样张扬的颜色,换上后整个人气质端庄又带了几分气势。琇莹抱着祥哥儿过来,见到娘亲这样打扮,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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