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梳儿又福了福,“天色不早了,葵公主还等着我回去呢……”
“手里拿的什么?”饮音招了招手,命梳儿又走近了些。
梳儿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
饮音眉毛一扬:“怎么,葵姬身边的人连话都说不利索吗?”
说完嗓音一厉,喝道:“究竟什么东西?再不老实交代,小心我治你的罪!”
梳儿苦着脸,这天天的人人都要治她的罪,眼泪瞬间便包不住了:“是……是给葵公主服药后吃的蜜糖。”
“蜜糖?”饮音冷哼一下,“可真是有心。”
然后将手一伸,举到梳儿身前:“交出来罢。”
“这……”梳儿哽咽着,抽抽啼啼,却是不愿,“这是钟太医交代的,汤药太苦,公主喝下后需要吃一些糖来解解味……”
“大胆!”饮音没了耐性,“钟太医交代,你怎么问沈太傅去拿?我可没心思与你站在这冷风里边,快交出来,小心闹大了你顷刻便没了命。”
梳儿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再不敢遮掩着,将沈太傅交给她的蜜糖递了出去。
正文 第52章:镜花水月(10)
饮音坐在软榻上,一旁的小桌上是一个打开来的油纸包裹,里面放着一小块一小块蜜色的小方糖。
方糖不知是什么做的,与她寻常吃到的蜜糖很不一样,闻着甜丝丝的直沁人,还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酒香。
流莺在一边侍立着,见自己主子已经这样怔怔的望着这蜜糖足足两个时辰了。
今日傍晚,公主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手里便拿着这一包蜜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魔怔,也不吃,只是这样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公主,天已经这样晚了,还不休息吗?”流莺忍不住了,公主的眼看不酸,她的脚也要站酸了。
“流莺……”半晌,饮音才开了口,缓缓到,“你说,我若觉得中药苦,便有男子立马提了这蜜糖来送我,这表示什么?”
流莺眼一转,这是好事呀,忙贺道:“公主,依奴婢看,那男子一定是极爱慕公主您的!”
话音刚落,只见饮音脸色一沉,眸光凌厉得吓人,手掌砰的一声狠狠的拍在桌面上,然后一把将那蜜糖抓起来,便要往地上砸去!
“公主……”流莺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流莺说错了话,还请公主息怒……”
饮音眯了眯眼,又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把那蜜糖往桌上一掷,冷着声道:“不,你没有说错话。”
“公主……”流莺实在不懂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是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只得宽慰到,“无论怎么,公主可别气坏了身子。”
“气?”饮音冷笑了笑,“我气什么,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是我饮音得不到的,人也一样。”
流莺这才有些明白了:“公主说得是沈临洛沈大人?”
饮音晃了晃神,沈临洛沈大人。
初遇他的时候,他哪里是什么沈大人,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穿一身青衫站在风陵桥上,横面而来的风吹得他衣波荡起,玉姬挽着流莺的手一下便松开了。
那是饮音第一次,也是生平唯一一次,偷偷溜出宫去。
只因听那深宫里的老嬷嬷说起,京陵城呐有一条磁器街,那一整条街上卖的都是宫里从没有的稀罕玩意儿。
也确实如老嬷嬷所说,玉姬在这里见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
吹糖人,做泥塑,还有眼花缭乱的杂耍。
不过饮音一样也不喜欢,正当她撅着嘴,拉着流莺欲往回走的时候,一抬眼,便见到了沈临洛。
一整条街上吵杂纷扰的声音,在那一瞬间皆静止了。
向来无忧无虑的皇上最宠爱的三公主自此刻起便有了烦忧。
身后舞火龙的艺人一下将火花喷到了最大,仿佛漫天的星星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下一刻,呼啦一下,人群悸动了起来,往外一涌,竟将玉姬朝着那河渠撞了下去。
流莺惊魂失色,忙奔上前去拉,却扑了个空。
玉姬跌入了水中,她还未来得及惊慌便见到桥上那人正隔着清凌凌的波光,朝着她游来。
他的眉眼一点一点,越来越清晰,从此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回宫后,玉姬便病了。
一病相思,再未好过。
“流莺。”饮音捏起一块蜜糖,放入口中,“杀了她!”
“什么?!”流莺惊呼出声。
饮音抬起流莺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杀了她!”
……
梳儿是被一股刺鼻的浓烟呛醒的。
傍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回到宜芸馆谁也不敢说,满腹心事的便回自己房中睡觉了。
梳儿向来胆子小,遇事也不知如何解决,只知道睡上一觉,不管发生什么,睡上一觉,明天也就好了。
可心里装着事,便也睡得不安稳。
也不知是何时了,忽然感到鼻中一股浓烈呛人的烟气,忍不住便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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