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脚步,脚步声便跟着急促起来,她放慢脚步,脚步声又变得迟缓。
夏清时心中疑惑,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到不远处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一晃而过,隐入宫墙侧,朱红色的小门中消失不见。
看穿着,应该是个侍卫。
兴许只是顺路,夏清时摸了摸下巴,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没走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便又响了起来。
如影随形般,一直跟着她,却又始终找不到人。
一直到夏清时一脚迈进了漱石苑,脚步声这才戛然而止。
安嬷嬷提着灯笼,绿筠和梳儿一左一右的迎了上来,夏清时回首望去,仍是一片金黄色的身影,在她目光触及之时,窜入了绿竹旁的假山后面。
待夏清时换好宫服,带着绿筠和安嬷嬷到达夜宴时。
宴会已开始多时了。
这次晚宴宫人来得格外的齐,便连久不出席这种热闹场合的昭嫔也来了。
这还是夏清时第一次见到昭嫔,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心寡欲,如同一支被斜插在花瓶浅水中的竹。穿一身绿沉素色的长裙,发上几枚绾髻的银钗,面容淡雅沉静,不动声色的坐在桌案前,眸光低垂,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心思却全没有在这夜宴上面。
感受到夏清时望过来的目光,昭嫔抬起了头,冲着夏清时遥遥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垂下了脸去。
稚儿坐在昭嫔旁边,却连夏清时来了也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只顾着往下首文武百官的席位间看。
夏清时顺着稚儿的眸光,一下就看到了沈临洛。
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坐在十数人之中,让其余一并的人都失了颜色。
夏清时瞬间明白了稚儿眸光中的意味。
原来她一直喜欢的男人竟然是他。
也是,沈临洛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已官至太傅,既能文又能武,不知是多少闺阁少女的梦中人。
安嬷嬷见公主盯着沈太傅看个不停,俯下身来,解释道:“沈太傅平定陕关流民的叛乱,前日刚得胜还朝,今日晚宴皇上特意邀他前来,说是有重赏。”
安嬷嬷的话音刚落,便听顺德帝哈哈一笑道:“今日元宵晚宴除了庆贺朕的一子一女得天保佑安然归来外,更要重赏太傅年轻有为便立下汗马功劳,替朕平定天下。”
说罢看着沈临洛道:“沈太傅,你想要什么?”
沈临洛连忙起身跪拜道:“谢陛下隆恩,替皇上分忧是臣的分内之事,臣不敢要什么赏赐。”
想了想,又洋洋洒洒的笑了起来:“不过,陛下若能赏臣一壶好酒,容臣一醉方休,做个美梦,倒也不错。”
顺德帝手一抬:“就知道你爱酒,早替你准备好了!”
朱公公亲自捧着一个梅子色的玛瑙酒壶,恭恭敬敬的递到沈临洛手中。
沈临洛当即扭开壶盖,一仰头喝下两口。
止不住的赞道:“好酒!只这一壶酒便足以抵黄金千两,美厦万座,臣多谢皇上!”
沈临洛刚说完,只听顺德帝身旁,佳乐贵妃轻声细语地冲沈临洛道:“沈太傅立下的是于南玉江山社稷、国泰民安有关的大功劳,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闯出来的,岂是一壶美酒便可足够的?”
佳乐贵妃说话间,夏清时下意识的便朝她看去,这一看之下只觉得浑身一震。
佳乐贵妃今日装扮得出尘绝艳,最令人瞩目的是,她耳畔那一枚造型别致,做工精巧的耳坠子。
只见那耳珰用半透明的琉璃玉所制,两头大,中间细,如同腰鼓一般,其中还有一个小孔,孔中穿过一条纤细的银线,银线底端坠着粒玉石雕刻的灯笼花模样的铃铛。
花瓣脉络分明,格外的可爱。
正是那枚明月珰。
怎么会?
夏清时再听不清佳乐贵妃在说些什么,只顾着盯着那对明月珰看。
这副明月珰全天下仅有三对,其中两对夏清时已在宫中找到。
她曾亲眼见到大公主瑶姬和三公主玉姬耳间各有一副,而那第三副便是遗落在她娘房中的罪证。
怎么又会出现这第四的一副?
夏清时本以为摸清了那三副耳坠的踪迹,便可找到她娘房中那一副明月珰究竟是来自宫中的哪一位,在看到瑶姬和玉姬的耳坠后,她自然而然便的将目标指向了佳乐贵妃。
可此时此刻,夏清时一时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难道这耳坠本就不止三副?又或者谁戴的是假冒仿制的?
正思绪万千,恍惚间忽然听到佳乐贵妃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敛了心神,便见眼前的众人竟都望着自己。
夏清时怔了怔,低声问身旁的绿筠:“我有什么不妥吗?怎么人人都盯着我看?”
绿筠忙道:“公主,佳乐贵妃刚刚请皇上替太傅赐婚,太傅大人求了你。”
“什么?!”夏清时登时回过头去,正好和沈临洛望过来的眸光对上,沈临洛扬唇一笑。
这一笑,笑得夏清时天旋地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若不想成亲拒绝便是,怎么偏偏扯上了自己!
夏清时站了起来,冲着皇上鞠了一躬,正想以刚入宫不久,与父皇团聚时间尚短,不忍分离为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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