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绿筠不知道,夏清时根本不愿穿这嫁衣。
等回过神来时,绿筠已经打来了水,盆一放,门一关,便自趣的告退,回房睡觉去了。
沈临洛笑意吟吟的望着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夏清时,故意挺了挺胸:“不是说公主要帮我擦擦的吗?”
夏清时头也不抬:“自己没有手的吗?”
沈临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那我只好将上衣脱下来,慢慢的,仔细的擦一擦了。”
夏清时脸倏尔变得通红,一下抬起头来,瞪着沈临洛:“流氓!”
沈临洛假装一惊:“怎么成了流氓了?我这皆是按公主的要求行事。”
“不要脸,我又没让你脱衣服。”夏清时慌忙别过了头,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那个夜晚,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脸便如同烤了一整个下午的炭火般火热起来。
她一把推开跟前的窗户,让夜风吹拂了进来。
然后转身便要去拿帕子来替沈临洛擦衣衫上的酒渍。
却被沈临洛伸手拦住了:“和你说笑的,水酒洒我身上,全当熏香用了,我喜欢还来不及,不用擦了去。”
说罢,还故意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闻了两下。
哪知夏清时离得他太近,这一闻之下,醇香浓烈的酒气中带着几分夏清时头发的清香。
沈临洛喝酒从来不醉,此刻却是醉了。
忙故作镇定,走到桌前,去看夏清时摊开在桌上的那张纸。
“五行?”沈临洛眸光一定,出口问到。
夏清时回过神来,应道:“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凑巧,多想了。”
沈临洛的眉头锁了起来:“在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皆是猜测。”
“目前这三起案子,凶手杀人的手法完全不同,死者相互之间看似也毫无联系,若不是你两次看到术方和尚出现在现场,几乎都要断定为三起独立不同的案子。”
沈临洛看了眼纸上的墨字,接着道:“要破解一个连环杀人案,最关键的便是要破解凶手杀人的动机,在这一个案子中,凶手的动机显而易见,正因为显而易见,却更显得扑朔迷离。”
“因为,其他的案子里,凶手的目的是想要真正的杀死那个人,而这一起案子,凶手的目的却是你,夏清时。”
沈临洛顿了片刻,纠正道:“也或许是绾陶公主,总之,是你,我眼前的这个你。”
“凶手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案子还未发生之前,已经将你拉入了圆圈之中,那个术方和尚,也许他便是凶手,也许他只是圆圈里的其中一环,凶手做这一切,定然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术方和尚却仍将你送进监狱,他知道我会将你保释出来,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开始。”
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夏清时心头一震,同样的话,段南唐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
正文 第103章:故断危弦(9)
“他甚至三番两次出现在你的眼前,似乎他并不害怕被你发现,反而是担心你发现不了他。”
沈临洛接着道:“仿佛是……有人为你出了一道不得不解的谜题,又抛出提示,让你顺着线索去寻找最终的谜底。”
“而那谜底,才是凶手,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里来,照到夏清时的脸庞上。
夏清时正低着头,一边听沈临洛说话,一边看纸上的字,而沈临洛也低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夏清时。
两人皆是聚精会神,忽然间眼前黑影一闪。
橘毛喵呜一声,跃上了窗沿,眯着眼睛,蹲坐在纱窗前。
紧接着,便听豆黄的叫声响起。
豆黄老是追着橘毛跑,最近更是橘毛去哪里,豆黄便跟着去哪里。
只不过豆黄毕竟是一只狗,而猫可以去很多狗去不了的地方,比如这窗沿。
每当这个时候,豆黄便只能急得在底下转着圈的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沈临洛随即扬唇一笑:“再扑所迷离的案子,也定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日,今天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大理寺,争取在凶手再一次作案前,找到他。”
夏清时点头,拉起纱窗,将橘毛抱了进来。
待沈临洛离开后,才抱着橘毛吹熄了小铜灯。
半坐在床上,借着茫茫月光,看那雕花的橱格,忽然间手一伸,把格子拉开,从里边取出半幅画来。
那是一副被火烧了一半的画,画上有明显的烧痕,烟熏火燎留下的满目疮痍,画中一张少女的脸在斑驳之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任何人仅需一眼,便能认出,画上的人正是沈府的少夫人,绾陶公主。
是的,这副画,正是当初在山谷之中,段南唐亲手替夏清时画的那副。
在夏清时将它投入火盆之中,快速的燃烧起来,将要灰飞烟灭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冒着被火灼伤的危险,将画重新拾了起来。
原本的雪中美人图,那美人便如浴火重生般,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走来。
夏清时搂紧橘毛,眼睛一闭,一颗泪珠便滚了出来。
心里头最软嫩的那块肉便如同被滚烫的开水淋上了一般,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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