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都起来吧。”夏清时命殿前跪着的两排奴才起了身。
段南唐便道:“葵姬,这位是安嬷嬷,她常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母后见你刚刚进宫,向来对于宫中事物皆不熟悉,特意分了她来助你。”
“奴婢安素瑾,给葵公主请安。”安嬷嬷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安嬷嬷请起。”
夏清时唤起安嬷嬷,看了段南唐一眼,便冲那两排奴才道:“你们先跟着安嬷嬷下去吧。”
段南唐也侧了头,接过安嬷嬷手中的箱子,向摘星道:“你也先下去。”
等人皆离开了,段南唐这才沉下了脸,恢复了他本来的模样。
夏清时微微颔首:“一切都很顺利。”
段南唐眸光寒凉:“都还没开始,谈何顺利?”
“这安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很多宫闱秘事她皆知晓,有助你查太子的来历。”
夏清时点点头:“殿外风凉,殿下随我进殿里说罢。”
说着便朝着兰雪殿里走去,仿佛这地方她已经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一般。
兰雪殿内摆着一方珊瑚石的屏风挡风,屏风后是一排黄花梨的桌椅,桌上已供了新鲜的梨香菊,花旁摆着两个一个白窑烧青花的茶盏。
段南唐坐在黄花梨夹头榫如意云头的小椅上,看了夏清时一会儿,方道:“十六年前,妤嫔和她那刚刚出生的孩子便是在这里陨了命,然而那时,佳乐贵妃也正怀着身孕,就在妤嫔难产后第七天,佳乐贵妃诞下了五皇子段璟升,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夏清时知道段南唐正要告诉自己此行进宫的重要讯息,因此并没有接话,安静的侍立一旁,待他说完。
只听段南唐微一沉吟,便接着道:“之所以怀疑太子并非佳乐贵妃亲生,是因为佳乐贵妃怀孕仅在八月前,然而早产出来的段璟升却是足了月的,只是当时皇上并未在宫中,虽有流言,却也很快被压了下去。再则,有母后安排在建章宫的宫女偷偷来报,在佳乐贵妃怀孕五月时,曾见过带血的衣裤被她的贴身宫女带出宫去焚烧毁去,不过,究竟是她不小心见了红,还是根本就从未怀孕,便不得而知了,因那宫女已在禀告当晚,回建章宫的途中,失足溺水而亡。”
空穴不会来风,宫女又死得如此凑巧,想来,十六年前段璟升出生一事确实是大有文章。
“你可还记得,中秋晚宴时,皇后曾说过,替妤嫔接生的稳婆是佳乐贵妃引荐的,那稳婆姓章,叫做章素珍,接生妤嫔七日后,又亲自替佳乐贵妃接了生。这一次,很是顺利的让佳乐贵妃诞下了皇儿。”
夏清时点头:“如此说来,这个稳婆是关键,只有她知道其中的秘密。”
“没错。”段南唐到,“那稳婆不久前刚刚生产,孩子还未出月,便被召入了宫中,若是用她的孩子假冒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千方百计让你进宫便是要找出这稳婆的下落。”段南唐端起茶杯来慢慢饮了一口,一眼扫到了桌上供着的菊花,嗓音淡淡,“人人皆道菊花有清寒傲雪的品格,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我却一向不喜菊花,故作清高,更没有任何的地位权势是脱离名利存在的,有理想便要不折手段的去争取,才能不辜负自己的说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种话。”
夏清时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段南唐说出自己的心声。
段南唐将茶杯放下,看向夏清时:“或许你会觉得我残忍冷血,哼,或许世人皆觉得我残忍冷血。”
在夏清时心底确实觉得段南唐虽有他的孤独和无可奈何,甚至……在与他的相处间生出了些对他的动容之情,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是冷漠而又狠戾的。
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过,我毫不在意。”段南唐眸光明明暗暗的,一直看着夏清时的眼睛,“我从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我,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拥有了整个天下,一切便皆是由我说了算。”
夏清时见段南唐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扬了扬。
这也是他可以在人前人后,表现出差别如此大两个模样的原因吧,因为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样评价他,所以他毫不在意在众人面前扮演那个众人想要看到的他的模样。
不知为何,夏清时有种感觉,她觉得有朝一日,眼前这个浑身锋芒内敛,气势虹然的男子,定会站在万人之上,如此刻睥睨自己一般,睥睨整个天下……
默然片刻,夏清时拉回来思绪:“殿下命我寻找那稳婆,难不成这么多年,那稳婆还在宫中?”
段南唐颔首:“不知死活,却一定是在这宫中。”
“不知死活?”夏清时冒出不好的预感。
“替佳乐贵妃接生后,那稳婆便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了。”段南唐解释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并未出宫。”
夏清时不知段南唐为何如此确信,不过既然他说这稳婆还在宫中,自己便竭尽全力将她找出来便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段南唐话音一落,忽然一声猫叫,近在咫尺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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